第0029章 噩梦如烟28（2 / 2）

停了一阵的雪花再度从天空稀稀疏疏的缓缓飘落，形状比刚才大了一点，不再像一颗颗的小盐粒，而是变成了一片片的小雪花，悠悠荡荡的，下落的速度慢了很多，不过这次程浅却没再用手去接，而是满怀感激的深望着楚临非，眼中带着一抹氤氲。

程浅的眼光让楚临非有些抵挡不住，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下意识的便想挥散这样的气氛，一时口不择言的慌忙说道：

“你主要还是喝了酒，有些多愁善感，谢谢说一次就够了，哪有什么一千次一万次的，也太夸张了，咱们不是朋友嘛，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再说就算没有我，你还有别的朋友、还有老师、还有同学，还有你妈妈，大家都会……”

楚临非本想说“大家都会帮助你的”，但却突然住了口，在心中暗骂自己该死。

以程浅如今的状况，在学校里有没有别的朋友、其他的同学会帮她这些都暂且不论，在关于程浅的各种传言中，就有这么一条，是说她的妈妈在他爸爸自杀后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而昨天晚上的时候，程浅也对楚临非说过现在她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这条传言即便不是真的也八九不离十，那么楚临非刚才的话就不像是安慰，反倒是在程浅的伤口上撒盐。

果然，随着楚临非的这段话，程浅的情绪再度低落了下来。

一阵沉默过后，程浅才轻声对楚临非说：“我妈妈她，因为我爸爸的事情受了刺激，得了精神分裂，现在住在阳安医院，所以我昨晚跟你说我现在一个人住。”

阳安医院位于云州市的北郊，是比较有名的精神病医院，云州的小孩子之间都常常会用类似“你是阳安医院跑出来的吧”这样的话来开玩笑，楚临非自然也听说过那里，心中不由对自己刚刚的失言更加愧疚：

“对不起啊程浅，我刚才……”

“没关系的。”程浅不等楚临非说完便打断了他，“虽然这件事情在学校里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你平时比我还要孤僻，不知道也正常，所以不怪你，真的，而且我也没有那么脆弱。”

说着，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有这么脆弱一般，程浅在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

“四年前，我爸爸从这里一跃而下之后，我妈妈整个人就彻底崩溃了，医院的诊断结果是精神分裂，当时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有所好转，但出院后很快又复发，这几年一直断断续续，而且越来越严重，最近一次就在12月31号，所以我不得不在新年的第一天，又把她送回了阳安医院。”

程浅在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神色和语气都有些怪，所流露出来的感情并不是单纯的悲伤或难过，而是一种掺杂了怨恨、苦涩、与痛苦的纠结，楚临非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不想深究，只是安慰道：

“一切都会好的，技术在不断进步，总会慢慢变好的。”

“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程浅的语气中莫名带上了一丝嘲弄，“我知道我做为一个女儿，不应该这样说我妈妈，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妈妈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你知道吗楚临非，其实我爸爸，就是被我妈妈亲手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