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塬上的葬礼（1 / 2）

人生无常，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的仓促。

那是五月初的清晨，半夜在熟睡中接到父亲电话的那刻，盼弟如五雷轰顶，一时间难以平复复杂的情绪。直到后半夜她也难以入眠，心就那么咚咚地跳动着。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同辈亲人的去世。这也是给所有的同辈亲人当头一棒的生离死别。那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那个憨厚纯朴的，那个刚刚完成人生大事的，那个刚刚开启幸福生活的，那个孩子还不满一岁的堂哥，就这么仓仓促促地离开了塬野上的亲人，离开了塬野上的一草一木。

从堂哥身体感觉异样到他离去，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那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匆忙地离开了他的爱人，离开了他年幼的儿子，离开了那年老的父母。这种突然的诀别，对所有亲人来说，像晴天霹雳一样，他还是如此年轻的生命啊！

“妈啊，我该怎么活？我和孩子该怎么活？”堂嫂彭燕弟悲痛欲绝地哭喊着。

“儿啊！你咋把妈留下了？儿啊，你咋不听话？”痛失儿子的二婶哭天喊地也难以抒发此刻心中的悲悯。

“哥哥啊，你咋说走就走了。”堂弟也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可他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硬撑着痛苦替家人安排接下来的丧事。哥哥走了，这个家他便是父母的主心骨了。他一边安慰老年丧子的父母，一边安慰伤心难过的嫂子，一边还要和家族里的长辈们一起对接丧葬事宜。都说成长就在一瞬间，堂弟一夜之间便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一样成为了二叔二婶可以依靠的臂膀了。

盼弟接到电话后，平复整理了一下情绪。等到上班后，匆忙办理完请假手续后，都来不及梳妆，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的衣物就乘坐最早一班的大客车出发回Y村了。

大巴车刚上高速不久停到第一个服务站加油时，盼弟从车窗看到了正在救护车旁打电话的弟弟愿愿。和司机师傅沟通后，盼弟就匆忙下了车。下车见到堂弟和弟弟后，二人分别抱头痛哭。

“咱家老大没了！”

“呜呜呜—”

“不是说好起来了吗？咋说走就走了啊！”

随后，盼弟和弟弟一起坐上了随行的商务车。从BJ一路拉着堂哥的救护车就跟在随行商务车的后面。救护车里有堂哥逐渐冰冷的身体，和早已哭喊不动的嫂子和悲痛不已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