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肃肃(1 / 2)

  薄约大概躺得难受,翻了个身,半张脸埋在乱发之中,仍然闭着眼睛,教人看得难过。江游世忍泪送别大夫,再回到薄约床前,就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他清醒的时候绝不敢做那些逾矩的事情,连替薄约理一理长发都要犹豫,只能怔怔地跪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薄约总算醒了,居然眯着眼朝他笑了笑。江游世悲从中来,伏在床上道:“师父!你别不要我,我以后再不同你置气了。”

  薄约只是对他笑,也不说话。他更加悲恸,不得已说:“师父,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做甚么,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薄约见他低头认错,方哑声道:“死不了的,我的药呢?”

  江游世将那空瓶翻出来,晃了晃道:“全吃完了。”薄约若有所思,道:“也该吃完了,瓶子送你玩罢。”

  他那药瓶做得十分精巧好看,绘了个光头女人跪在佛前,背面蝇头小楷写她自白:

  “我爱阿难眼、爱阿难鼻、爱阿难口、爱阿难耳、爱阿难声、爱阿难行步。”

  可江游世究竟过了玩儿空药瓶的年纪,收这礼物只是犯愁,拿在手里不知所措。薄约本就是逗他,见他反应十分有趣,开怀道:“游儿,和好了?”

  江游世迟疑道:“和好了罢。”

  薄约哈哈大笑,将他手拉过来,握在自己手心里看:“找大夫看过了么,可不要留下病根。”

  他断的指头早包扎妥当了。薄约不说还好,一提起来,他反而说不出地委屈。薄约见他低下头,又要闹别扭,大是无奈,转开话头道:“不谈这个了。游儿,来使套剑法给我瞧瞧。”

  江 游世闻言取了隙月剑,在房里拉开架势,将那套素棘剑法一招一式地使将起来。刚刚起手,他就觉出和平时大不一样。手中长剑一刺一挑,仿佛都贯连着体内经络, 真气顺势而行,按着新学那口诀心法在体内不息地流动。他还是第一次窥见这样玄妙的境界,只觉身剑将要合一,剑招也同日月轮转、河川东流一般畅然自若。直使 到最后一式,江游世挺剑

  向前,手腕微动,那剑风便从剑尖直透而出,“嗤”地将窗纸划开了。屋里陡然一亮,照进来一隙阳光。

  第十九章 肃肃

  “师父……”江游世兀自茫然得很,垂着手站在原地。薄约微笑道:“是这么一回事了,游儿,我以前不教你武功,你怨不怨我?自然是怨的。今日才发现,练剑其实不是一件苦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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