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自习（2 / 2）

没有人会嫌存稿太多。

夏祁构想着脑海里的画面，理清人物的对话，为之后情节发展埋下一个细微的伏笔，又来回改了两遍，勉强满意地放下笔。

铃声响起，第二节晚自习下课。

思明一中的晚自习到晚上十点，但夏祁不住校，家里到学校又远，再加上成绩稳定年级前十，所以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能提前一小时离开。

整理好书包，把天文社的入社申请书拿在手里，他走出教室。

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走廊露台上到处是出来休息透风的学生，相比于其他楼层，一楼学生多得有些超出常理。

忽略无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以及女生们刻意提高的说话声，夏祁走到二十五班门口，拦住一位女同学，“同学，麻烦帮我找下你们班的姜清辞。”

女生先是一愣，看清他的脸后，脸上红晕乍现，结结巴巴说，“夏……夏祁，好……好的，我知道了，你找姜清辞是吧，我现在就帮你叫她出来。”

女生慌乱地跑进教室，因为班级重组的缘故，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喊道：“姜清辞，姜清辞，有人找你。”

教室里光线明亮，夏祁看见姜清辞和他一样坐在靠窗的第五排，正收着书，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从乱哄哄的人群中站起身，朝门口看过来。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周身氛围很冷，那位同学叫着叫着，声音不自觉消失，木讷地站在原地。

姜清辞看见夏祁，拿起手边的书，走出教室站在他面前。

“你来得很及时。”

少女穿过人群，向前走到露台外沿，抬头看了眼对面亮着的楼层，轻声说：“我正准备回去。”

她乌黑的长发在晚风中散着冷香，百褶裙勾勒出细瘦的腰肢，转过身伸出纤细的指节接过夏祁手里的入社申请。

“我不知道这里的晚自习到十点。”姜清辞说道，没有看申请书上的内容，折好后拿在手里转身离去。

“先走了。”

她没有回教室，而是沿着楼道向下，走向楼下的银杏小道。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学生自以为没被发现地看向这边，夏祁没有在意地收回手，跟在姜清辞身后离开。

今夜的风很凉，树叶沙沙作响，道路两旁的路灯照出橘黄色光芒，莹亮的月光融着灯光，一路上斑驳的树影清晰又明亮。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教学楼，都没有说话，又走了一段路，姜清辞停下脚步回头，出声说：“晚自习还没有结束。”

夏祁停下脚步，试着回答，“嗯。”

少女白皙如玉的脸庞落了几点树影，明亮夺目的眼里仿佛落了星屑，“提前离开？”

她想说的不止于此，但她从不过早下定论。

“我家离学校比较远，最后一趟公交在九点十五，赶不上的话只能打车回去了。”夏祁说道。

姜清辞目光下移，落到他横挎在腰侧的书包，“这样。”

风吹散她及腰的乌秀长发，周遭安静得能听见树叶擦过路灯的声响。

眼前气氛太过尴尬，夏祁再一次感叹爱因斯坦相对论的伟大，看向姜清辞身后延伸向外的小路，说：“那姜同学，我先走了。”

“明天下午的社团活动，不要迟到。”姜清辞走在他身旁。

“我知道了，社长。”他改口说道。

对于约定好的事，夏祁从不失约。

一路走到校门口，公交车站的长椅上坐着几个来接学生的家长，一辆纯黑色轿车停在一旁，穿着西装的司机正站在车门前，见姜清辞出来，连忙转身为她打开车门，少女不紧不慢走到车前。

夏祁打量着那辆低调奢华的轿车，记下一些车身细节，积累写作素材。

“夏同学，”姜清辞停下脚步，偏过头不冷不淡地问，“需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社长。”夏祁礼貌拒绝道，“我们不一定顺路，而且我等的公交已经来了。”

道路尽头，黄黑色的256路公交车正缓缓驶来，红色的电子显示屏在夜晚格外醒目。

姜清辞没有再说话，坐上车离开。

公交车在站点停下，夏祁走上车，坐在靠窗一侧的位置上，夜晚的冷风迎面吹来，他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那辆车，指尖轻叩着窗沿。

说起来，天文社换了新社长，自己还能在活动教室看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