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下来迟了19(1 / 2)

王映雪看着涌入的官兵,看着王氏一族悲戚地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父亲极力控制颤抖的身体,母亲如雨的泪水,心中无限凄凉,这一切最终还是应验。

王氏老幼,不分男女,身着囚服,被押送往塞北。

此去苦寒之地,前路漫漫,王映雪不知道之前的筹谋是否能够救家人于危难。王映雪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希望于柳惜音和忠叔。王映雪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信错人,毕竟以王映雪现在的身份,也不能要求别人什么,即使他们背信弃义,王映雪也无可奈何,世间无非再多几个冤魂。

出了长安城,王道远以及王夫人毕竟年纪老迈,又经此打击,连日奔波,疲惫不堪,身体更是大不如前。王映雪有些担心,还没等到救兵,自己的父母就要坚持不下去,只能日日盼着忠叔带着人马,能够在这北上的路途中将自己救下,只是连等数日,王映雪从开始的期望,到失望,再到有些绝望。

离京城越远,路途上不堪疲惫折磨而死去的人就越多。本来所谓流放,真正能够被押送到目的地的十不足一,官差们对路途上的人员折损见怪不怪,人命对他们而言如同草芥。

当下行至荒凉之处,连着十数日的奔波,又遇大雨,流放队伍被迫在途中的一处破庙休憩。王映雪捡了一个破碎的瓦片,接着屋檐落下的雨水,却隐约听到随行的官差们窃窃私语。

此行押送共计三十一口人,押送官兵六人。带头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官差,另有五个随行的小兵。

那满脸络腮胡的官差对着随行的几个小兵道:“那个女犯颇有姿色,即使身着囚服,也是老子见过最美的女人。老子已经忍了很久了,早晚给她办了。”

小兵们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王映雪一番,其中一个黑瘦的小兵露出猥琐模样,对着官差道:“爷,您享用完,也让小的们尝尝这极品的味道。”说完,众小兵也跟着起哄:“爷,要是能够尝尝这美人的滋味,就是去阎王那报道也值了。”

这些人一边私语一边发出猥琐的笑声。

白日听得这些官兵的话,王映雪内心越发不安,等到夜色暗下来,外面的雨还在下,破庙内到处堆着干草,人们纷纷围着干草堆,坐靠着休息。

满脸络腮胡的官差对着众人道:“今夜在这破庙休息,明日启程,你们谁要是想逃,格杀勿论。”

王映雪与王夫人互相依偎,王道远则靠着一旁的柱子,其他人也席地而卧,渐渐地,只听得外面的风声、雨声,以及男人们的鼾声。王映雪不敢睡,强忍着困乏,恍惚之中隐隐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爷,再过三十几里就到宣城了,到时把这些犯人交接给宣城的官爷,我们就没有机会下手了,不如……”

王映雪心里害怕却无计可施,对方六个健壮男子,该如何才能自保?王映雪借着夜色,偷偷起身绕到一个无人的草垛之后,果然看到夜色中有三五个人影向这边摸过来。没有月光,破庙内漆黑一片,只能大概看清人影,撕拉一声,其中一个小兵点燃了火折子。

王映雪躲在暗处,见那小兵们在人群中搜索自己的身影。那些小兵连照了几人都未找到,暗骂一声:“那小妮子,躲哪里去了?”

忽听夜中有人惨叫一声,原是王道远抡着一破砖砸了两个小兵的脑袋,一个小兵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砸倒在地,另一个则惨叫一声,脑袋咕咕地冒出血来,那被砸的小兵疼痛不已,扔下手中的火折子。随着小兵应声倒地,掉落的火折子瞬间点燃了附近的草垛,庙内燃起的火,一下子将整个破庙照得通亮。

络腮胡子的官差见这场面,抽出佩刀就向王道远的腹部刺去,王道远躲闪不及,中刀躺下。王映雪心中悲恸再无法抑制,捂住嘴,正欲从草垛后探身出来,却看到自己的母亲悲痛欲绝的面容。王夫人满是眼泪的双眸,冲着王映雪微微摇头,示意王映雪不要出来。那络腮胡子的官差不肯罢休,揪起跪在王道远身侧的王夫人,威胁道:“你们把女儿藏到哪里去了?要想活命,就乖乖给老子把人交出来。”王夫人别过脸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王映雪见不得双亲殒命,自己从草垛后走出来,道:“放了我父母!”

那络腮胡的官差丢下王夫人,一脸淫笑地向王映雪走来,其余三个小兵也围上来。那络腮胡的官差粗鲁地一把将王映雪举起扛到肩上,王映雪抬头望了王夫人一眼,泪如雨下,绝望地道:“爷,不过是想得到小女子,这儿人那么多,还是去那草垛之后吧。”

那官差大笑着向草垛走去,另外几个小兵也跟将上来,王映雪哽咽道:“官爷,你让你的小兵在外面候着,否则我宁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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