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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双哭丧着脸:“三哥,要不今天让我们准备准备,明天再开始考核?”
邵煊笑吟吟的:“不行。”
他泄了气,老老实实开始穿针引线,跟个小朋友一样直起腰板坐好,等着邵煊给他发碎步。
不像李双双这样还能插科打诨,小春紧张的都说不出来话了,虽然她知道自己的绣工在村子里不差。
院子里有人皱着眉头苦大仇深,有人一脸平静下手飞快,大家的眼睛都牢牢锁在手里的碎步上,周围安静下来,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小孩,是过来找李双双的虎头。
“爹爹!”虎头想和往常一样往李双双身上扑,被邵煊拦住了。
“三叔今天做了好吃的,先不要找你爹爹,和我一起去吃好不好?”邵煊没有唬他,早上刚给姜沅做了焦糖布丁,等下可以分虎头一点。
听到有好吃的,虎头的口水亮晶晶的贴在嘴角:“先不找爹爹了,三叔,你带我一起去吃吧。”
邵煊有些嫌弃,揪起虎头面前的衣服给他擦了擦嘴巴,好在哄住了他,李双双可以专心考试了。
姜沅还在睡觉没起,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越来越冷的原因,他这几天分外嗜睡。
早上邵煊起身的动作惊醒了他,他蹭了蹭枕头,眼睛被邵煊用手捂住了:“多睡一会儿吧,这段时间是不是累坏了?今天摊子交给邵阳去看,我留在家里。”
话都没说完,被子下就传来姜沅轻缓而平稳的呼吸声,邵煊觉得这样贪睡的姜沅有些可爱,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才离开。
焦糖布丁做的有点多,邵煊拿了一个小碗给虎头盛了大半碗,然后去喊姜沅起床。
“阿沅起床了,我给你做了焦糖布丁。”邵煊把他露在外面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外面天光大亮,姜沅不用问都知道现在肯定不早了:“怎么没早点叫我?”
邵煊帮他把床脚的衣服拿过来:“反正没什么事,你爱睡多睡一会儿也没事。只是我有些担心,你会不会是生病了,明天我们一起去找阿钰看看吧。”
姜沅也觉得奇怪,最近瞌睡太大,往常从来没有这样过。
邵煊等他洗漱好,从厨房端来剩下的焦糖布丁放在桌子上,虎头手里拿着一把勺子,正放在碗里戳呀戳,嘴上糊了一圈残渣。
姜沅端起碗,一股腥气直冲脑门,他下意识捂住了嘴,抑制不住开始干呕。
邵煊连忙扶住他:“是不是最近受凉了?不行,我们现在就进城吧。”邵煊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周钰的医馆。
“没事,就是今天的布丁太腥了。”姜沅的眼睛里泛着水光,“我有些恶心,阿煊,倒杯水给我喝吧。”
邵煊去给他倒水,姜沅把面前的一碗布丁等到虎头手边:““虎头,给你吃。”
已经把自己那份吃完的虎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两只手抱住面前的大碗,往碗里闻了闻。
“不腥呀?”他小小的脑袋里满是疑惑,布丁闻起来香香甜甜的。
邵煊端着一碗热水回来了,姜沅捧着碗一口一口喝光,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才被压下去。
邵煊觉得他就是生病了:“今天中午要不要吃红烧肉,你之前还挺爱吃的。”
姜沅仿佛已经尝到五花肉那种肥腻的口感,他又再次捂住了嘴巴:“不想吃,阿煊,我们中午吃清淡一点的吧。”
邵煊听好多人说过,生病的人胃口一般都不会很好,他想了想:“等下我们先去城里看看,回来从屠户那边买几根骨头回来熬汤,然后再炒一碟青菜好不好?晚上我们煮点粥喝。”
姜沅听见骨头汤微微皱了皱眉,可是骨头汤已经算是清淡的了,他不想无理取闹。
对面的虎头又吃完了一碗,然后眼巴巴的望着邵煊。
邵煊摇了摇头:“不行,你今天已经吃了两碗布丁了,小孩子吃太多甜品长不高。”
一听长不高,虎头立马收回了央求的目光,又把手里的碗舔了舔。姜沅见他吃的那么香,突然好想吃果脯铺子里的盐渍青梅,酸酸甜甜,口齿生津。
外面的李双双已经绣好了,他照着邵煊家门外的花地绣了一朵菊花,自己看了看还挺满意。
邵煊一刻也等不及,他对李双双说:“双双,他们绣好后你就把碎布收上来,等我回来再看。”
李双双点点头,柳三娘也差不多完工了,看邵煊急切的样子问了一嘴:“你今个还有事?”
“阿沅最近贪睡,刚才又开始干呕,我得带他上城里头瞧瞧。”
柳三娘瞟了一眼屋子里坐着的姜沅,重点瞄了一眼他的肚子:“阿沅这个样子,不会是怀了吧?”
她一向口直心快,说完这句话才发觉有些不妥,如果郎中诊断没有怀,阿沅不知道得有多失望。
邵煊听了她的话差点蹦起来,说话嗓子都是抖的:“不会吧,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们先不要告诉阿沅。”
邵煊显然和她有着一样的顾虑,心下却越来越觉得柳三娘说的话是对的,他头重脚轻的拉起姜沅:“阿沅,我们先去老郎中那边看看什么情况,若是严重再去城里找周钰。”
姜沅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贪睡不说,人也疲懒了下来,让他现在进城他还真的不想去:“那好,等他们考核结束,我们就去找郎中看看吧。”
“不用等他们,我已经让双双留下来了。”邵煊突然反应过来,“不去城里的话,你也不用和我一起出门了,我去把老郎中请回来。”
没等姜沅说话,邵煊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你们是不是对他说什么了?”姜沅问院子里的柳三娘等人,“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柳三娘笑:“还不是太担心阿沅你了,你再耐心等等,一会儿他就和郎中一起回来了。”
邵煊带着老郎中回来之后,李双双已经把他们绣出来的碎布都叠好放在了一起,正坐在椅子上仔细观察别人的手艺。
郎中被他一路扯着跑过来,大冷天热的满头大汗,好在他脾气温和并没生气:“你夫郎人呢,我先给他把个脉。”
邵煊把他带进屋子里,郎中从他随身携带的小药箱里翻出来一块块薄帕盖在姜沅的手腕上,然后再把手搭上去给他把脉。
他一开始脸色凝重,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姜沅有些诧异,邵煊心里着急,姜沅也紧张起来。
“大夫,我真的生病了?严重吗?”他惴惴不安地连着问了两句话,家里好不容易有了点气色,姜沅不想自己的身体拖累家里。
“脉象流利圆滑,有力回旋,快速而不凝滞,这是喜脉啊。”郎中站起来给两个人道喜,“恭喜二位,这是肚子里有孩儿了。”
姜沅一脸不可置信,邵煊稍微有点心理准备,他不放心多问了一句:“大夫,没有搞错吧?”
“不可能有错,我反复摸了好几遍,必是喜脉无疑。”小小的一个喜脉,这多年他摸出来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知晓姜沅身子弱难有子嗣,特地多摸了两下。
门口的李双双听到这个消息,又看看怔在原地的夫夫二人,连忙推了邵煊一把:“三哥,得给大夫喜钱。”
邵煊立马站了起来:“大夫,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然后他回屋用红布包了五十文铜板,回来给了老郎中。
“令夫郎虽说身体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够稳健,这前三个月得好好休养,忌疲劳发怒……”
大夫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邵煊事无巨细的全都记了下来,等郎中走后,他不顾旁边站着的李双双,一把将姜沅搂紧了怀里:“阿沅,我们要有宝宝了!”
姜沅怀上孩子的事就像那缕带着寒意的秋风, 很快就吹遍了整个桃花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