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母亲面前儿无大24（1 / 2）
中午给刘练送饭的是一名俘虏。
十三岁的少年林诚临低眉顺眼的站在床边，瞧着刘练小口小口喝着三色糊糊，不声不响不言语，直到刘练喝的精光把碗还到了少年手中，少年依旧默默的注视着他。
“喂，小子。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我可不欠你钱啊。”对上少年的目光，刘练不禁抱怨了一声。
“奥。”林诚临呆呆的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依旧望着刘炼的面孔出神。
“滋！行行行！算你狠。说吧，早上的事情最后什么个情况，被孤立了？”刘炼实在受不了少年的眼神攻势，只得主动问到。
原来昨天夜里，少年跟随兰燕将从俘虏身上扒下来的衣服送回小楼上，卧室里的李德全却交代兰燕，不用再绑着少年，让他自行回仓库里去。
起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少年还有点窃喜，可离开房间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妥，却又想不清楚不妥在哪里，正好经过刘练养伤的房间门口，这鬼使神差的便进去探望了一下。
刘练对这名队伍里最年轻的考核者印象还是挺深的，年纪小，不太说话，眼睛经常愣神，看上去挺像英语老师课上神游天外的学生。
本来只是一场普通的友好探望，少年关切的问‘哥，伤好点了没？’，刘练欣慰的回答‘兄弟，好多了。’
可中途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少年第二句冷不丁却变成了：‘哥，我好像要害人了，怎么办。’
刘练当时就愣住了，这种时候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对少年说‘没事没事，害人总比被害好’吧？
仔细一问，便明白其中原委。
少年的感觉完全没错，李德全这摆明了是想钓鱼执法。
小家伙既然叫了哥，刘练自然不会吝啬动嘴皮子的力气，三言两语便解释清了李德全的动机。无非就是通过少年勾起俘虏们不安分的心思，然后再以雷霆手段当众惩治逃跑者，杀鸡儆猴。
如此一来，短时间内俘虏们恐怕就不会轻举妄动了。而李德全恰恰只需要俘虏们短时间的安稳，看来他不想将精力过多的放在俘虏们身上。
想明白这些后，刘练却劝少年顺势而为，别做多余的事情。少年就是个工具人罢了，无论李家还是其他参选者都有自己的打算，哪是这小孩子能控制的事情。他若把自己的猜测讲出，俘虏们或许会放弃逃跑，可李家人不见得会放过这孩子。
故此，昨夜才有枪声和惨叫之声。
“也不算是孤立吧。”言语虽然还算坚强，语气中的失落却藏不住。也难怪少年如此，他也不想让身边这些患难同胞挨揍，可当自己大半夜被人摇醒时，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想开点，这是件好事。”刘练冲着少年笑了笑，解释道：“至少这次李德全的计划成功了，他大概不会再找我们这些人的麻烦了。你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如果他们要留下人当劳力的话，除了女人便是你这个童工了，说不定能留下来和那傻小子做个伴。”
“飞哥不傻。”昨日李飞自荐救人的那一幕还在少年眼前浮现，容不得此人对自己佩服的人出言不逊。
刘练可不准备和少年争论这个问题，道：“行，你飞哥不傻，其他人也没你看到的那么傻。记住我一句话‘宁在地上爬，不当出头鸟’。自己别有压力，比你该有压力的人多了去了，一帮子成年人的命运还轮不到你小子操心。”
刘练这满不在乎的态度的确让林诚临心里轻松了不少，少年对于自己未来的命运没想多少，毕竟他连自己的现状都还搞不清楚。但这孩子也不傻，校园生活让他深知一件事，当你犯错连累别人的时候，那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眼瞅着轻声告辞的少年，刘练拧着眉头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咱俩以前认识吗？”刘练对少年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可这少年总是打量他的脸，他又不是美丽花姑娘，小孩子看他做什么？
林诚临唰的一下挺直了身子，使劲点头。
“啊？还真认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刘练很惊讶，他是觉得少年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这才试探着问了一下，没想到小家伙承认的这么干脆利落。
“知道我叫什么吗？”刘练自付记忆力还算不错，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少年。
林诚临摇了摇头，见刘练疑惑，赶紧解释到：“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你，废都东吟路你知道吗？旁边还有个步行街，对了还有个军区家属院。”
这地方刘练当然熟悉了，他家就在边上啊。顿时明白这小子恐怕真认识自己，搞不好还是邻居！
-----------------
那夜，林诚临结束了英语补习班的课程后，像往常一样慢慢了向家里走去。
补习班距离家里有四站路，林诚临却不愿意乘上末班的公交车，每一天都选择走回家里。
早一点回到家里要面对母亲的考校，还不如走路回去，刚好赶上睡觉时间。林诚临想念父亲，只有父亲回来后才能将自己从母亲建造的学习地狱中拯救出来。
一想到过几天才期中考试，距离和父亲约定去欢乐谷的时间还有两个月，少年的心变得一阵急躁，瞄准脚下一只塑料瓶子，狠狠的踢了上去。
夜晚的人行道上没有多少人，少年专心致志的踢着脚下的罐子。颠、铲、推、摆，完全将脚下的塑料罐子当做了足球。少年的父亲总是感叹国足的软弱，曾经想将少年培养成一位足球赛场上的战士，可惜没学两年，母亲便以马上小升初为由，停止了少年的足球训练。那时候，少年才上四年级。
马上就要到路灯明亮的繁华地段了，少年决定结束脚下的游戏，凌空抽射！
“咚！”的一声，正中目标。
少年一边感叹自己犀利的脚法，一边为国家足球而悲哀，失去了自己这名伟大的射手，国足何时才能崛起呢？
一番感叹之后才想到，为什么自己瞄准的垃圾桶发出的声音有点奇怪？难道不该是金属的咣当之声吗？
随着步伐的前进，少年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提中的目标，一个坐到在垃圾桶旁的醉鬼！
醉鬼捂着脑袋，左摆右晃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一瞬间，少年的生起了逃跑的念头。可父亲的话却脑海中回荡“男人，做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连责任也不敢承担，一辈子都是个废物。”
“大叔，你没事吧？”少年慢慢的走到醉鬼面前弯着腰小心翼翼的问到。
“哈啊？”醉鬼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张白净的脸蛋看起来还算柔和，下巴上的胡咋子参差不齐有点后现代艺术家的感觉，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黑色的运动裤，看起来挺干净，就是发型有点乱糟糟的。
“你小子打的我！？”醉鬼坐在人行道沿上，一把就按住了少年的肩膀，一脸不可置信的问到。
“不是……”少年差点将不是脱口而出，最终却强真镇定，道：“不不是故意的！大叔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