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2 / 2)

  “你几时有印了?”

  韦氏想起来。

  “哎呀,你只有小名,还无字,办及笄礼时该起一个,偏忙乱,混忘了,照理说婚后郡马起也行。”

  “瑟瑟两个字就很好呀——”

  瑟瑟拧着颀长的脖子,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骄傲地像只白鹤。

  “我写信给表哥,因无表记,把那串珊瑚随在里头,没想到收到回信,表哥竟在芍药花蒂上刻了一枚极小的印,小指大,单独一个‘瑟’字,又勾了一圈花线,好看极了,且是我独一份儿的。”

  韦氏与梁王妃一愣,相对掩口骇笑。

  瑟瑟难得安静,给武崇训写信不稀奇。

  武崇训兰心蕙质,能在小物件上做文章,也是他生母留下的好本事。

  可笑的是,瑟瑟从前骄矜自得,狠狠欺负过他,气得武崇训拔腿就走,这才冷了一个月,是怎么孟光接了梁鸿案,又搭上线了?

  “九月底粮食收上来,就地卖不了多少……”

  梁王妃道,一座王府住了五个有爵之人,入了秋,各处封邑、职田,诸司衙署公田,都派管事的来交账,打听未来一年婚丧嫁娶的安排,预备大笔开销,并替儿女谋出路。

  这一向她忙得脚不沾地,盘算河道疏浚并官道整修情况,哪里的米粮运进京费用最低,哪里的就地折成布匹。

  因梁王封地与高阳县接壤,两边庄头亦是同族兄弟,早打听了动向。

  武崇训下地看过收成,问了几桩鳏寡孤独的琐事,又有不开眼的县蔚斗胆安排舞女,被他告到州府,判了当年评定下等,林林种种,颇为充实。

  做公侯王爵之家的主母,哪怕夫君不参与朝政,要操心的事也太多,一年四季,没有空闲的时候。更何况他们夫妻两个爵位相当,往后搬了家,韦氏不便出宫的琐事,多半都要往瑟瑟手上交代,她身上这副担子可不轻。

  怕她没有心理准备,只低声询问。

  “三郎的钥匙并账本都是朝辞管,小库房就在笠园,你理过一遍没有?”

  “这有什么着急的?”

  瑟瑟新做了身佛头青的素面襦裙,宽展展的远着皮肉,暑天里凉快。

  武崇训的产业全改了姓李,要她对账,她还懒得呢!

  “不明白只管问我,他不开铺子,又不做商队上买卖,只有田地而已,历年积攒,差不多是这个数儿——”

  梁王妃怕她面皮薄,婚前不好意思查验,后面起争执不好。

  拉她过来,袖底悄悄比了个三。

  “数儿对么?”

  瑟瑟不知是三千还是三万,嘟嘟囔囔,“差不多吧!”

  “我就知道他不会欺瞒你,三郎有一套草稞粗细的雕刀,刀头是金刚石的,常年挂在蹀躞带上,他给你刻印章,你也当替他预备些接风的玩意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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