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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夏约注意到贺兰朔已经穿上皇帝才有资格穿的龙纹服,有些怔愣,“你已经登基了?”

“嗯。”贺兰朔点头,将夏约按在床上,昏暗的光线中,夏约看不清他的眼睛,也无法得知贺兰朔此刻的心情,但他莫名感觉一种十分令自己害怕的气氛在狭小的床榻间蔓延。

“这是哪。”夏约惊恐地微微睁大眼睛,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但还想从贺兰朔口中知道答案。

“皇宫。”

贺兰朔直言,随后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夏约的反应。

和他曾经猜测的一样,夏约听见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有些崩溃,抓着贺兰朔的衣服,手指边缘都泛着白,他带着怒气和一丝恐惧,质问:“我说过我要走的,你答应过我。”

贺兰朔明明答应过自己的。

可是......夏约突然想到什么。

贺兰朔已经是皇帝了,倘若他真的言而无信,谁又能逼着他履行承诺呢?

想到这里,夏约心中仅存的怒气化作惊慌,他抓着贺兰朔的衣袍,下唇被咬得泛白,“你是皇帝,君无戏言。”

“不错。”贺兰朔食指伸进夏约口中,阻止他继续咬自己的下唇,随后勾着手指,坏心思地去抓滑腻温软的舌,“可我当时,没答应你。”

“呜......”

夏约被口中的手指逼出眼泪,他睁着眼睛,带着些许茫然的回想,半晌,瞳孔轻微颤动。

那天,贺兰朔的确没有说好字。

“不,你不能这样。”夏约偏过头去,眼角已经挂上泪花,“我帮了你的,我帮你出宫建府了。”

他明明,当时在贺兰延面前那么害怕,但还是惊慌地想要完成他们之间的交易。

夏约仰着头,一派脆弱的模样,反复提着这句话,试图唤醒贺兰朔的良心。

“好可怜。”贺兰朔露出假意的怜悯,“做交易之前,还是要确定契约达成啊。”

“以前没人教过你,对吧。”

“别担心,我会教你的。”

“不,不要。”夏约泪眼朦胧,鼻子微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见贺兰朔不为所动,夏约崩溃地捶打着贺兰朔,可反倒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脱力地躺在床上。

贺兰朔坐在床边,试图说服夏约。

“离开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其实你也发现了吧,自己对别人恐怖的吸引力,没有我的保护,迟早会被人抓起来关到死的。”贺兰朔残忍地揭开真相,那人可不会有自己这般好脾气,夏约只能一直待在床上,衣衫凌乱地不停流水。“你想被那些老头子关着吗。”

“最起码,我的长相还很合你胃口,对吧。”

贺兰朔强行扯过夏约背对他的身体,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注视自己。

如果夏约完全无法接受自己,那为什么会如此抗拒贺兰延,却投入自己的怀抱。

仅仅是因为一个飘渺的承诺吗?

夏约眼睛带着愤怒的光,对这个恶意戏耍自己的人没有一丁点好脸色,“你骗我。”

“那不叫骗。”贺兰朔微微叹气,诡辩道:“我在教你啊。”

“一个人长大很寂寞吧,也没人教你怎么和别人相处,”

贺兰朔派人调查过夏约。

因为身世成谜,所以自幼就独自一人生活在夏国皇宫的某个角落,除了一个年老的宫人,没人照顾他,也没有人想起他。

倘若不是夏国战败,需要一个质子,恐怕夏约会独自一人在冷宫生活到死。

那该是多么可惜的事。

夏约以为能通过为质一件事得到自由,可结果不过是进入另一个笼子。

被戳中内心的柔软,夏约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因为极少接触外人,他还像个孩子一样单纯,可同时又对别人的情绪极为敏感。

在意识到贺兰朔是真的不愿意放过自己,而自己也的确无法独自一人在外生活,这个一直向往天空,却无力起飞的金丝雀终于落下绝望的眼泪。

“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贺兰朔爱怜地抚摸着夏约后背,防止他哭得抽噎过去。

“我教你第二件事,除了床上,在其他地方不要哭。”贺兰朔擦去夏约的眼泪,“会让人更想要冒犯你的。”

“比如我。”

“现在就想把你()。”

夏约哭声猛的一收,回过头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睛。

第51章 朱锁宫墙10

夏约脸上挂着残余的眼泪,却不敢再继续哭了,委屈地在床角缩成一小团,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骗你的。”看着夏约惊慌失措的模样,露出恶趣味的笑。

实在是可爱。

贺兰朔扯过夏约的衣袍,将他强硬的抱在怀中,刚刚睡醒的夏约身体还很软,细微的颤抖。

贺兰朔拍拍夏约的后背,等着他平复下来。

“你之前说,让我当皇后,还说会带我出去,是真的吗。”夏约终于认识到,贺兰朔之前给他许诺的未来,是自己能在无数牢笼中找到最大的一个。

他抓着贺兰朔的衣襟,如云的发顺着贺兰朔的肩膀垂落在床铺上,被泪洗过的眼睛澄澈明亮,脸上带着一点紧张,面对欺骗过自己的人,夏约变得很谨慎。

“当然是真的。”贺兰朔手指绕着夏约的长发,目光中满是温柔,看起来十分可靠,然而就当夏约松了一口气时,他又接着道,“可那是之前。”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我改变心意了。”

夏约脸色一白。

贺兰朔手指点了点夏约的鼻尖,露出一点调侃的笑,非常认真的解释道:“情况无时无刻都在变,所以要学会抓住机会才行啊。”

他之前是想过给夏约一定程度的自由,可是夏约没要。

那便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不谙世事的质子被狐狸一样的贺兰朔玩弄于鼓掌之中,贺兰朔的话,让他再次清晰地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个多么反复无常、存心戏耍他的人。

贺兰朔给自己一个永远也吃不到嘴里的鱼饵,先是登基之后放他走,后是让他当皇后,一步一步引诱他陷得更深。

他不想给自己所谓的自由,但也不必如此设下如此陷阱,做出这种事,只是想看着自己一点点妥协,就像猫儿逗着逃不开的猎物,先给一点希望,再亲自扼杀。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夏约看透了贺兰朔心思,干脆不再去猜,直截了当地问。

“当我的妃子罢。”贺兰朔撩起夏约腰间的衣袍,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道:“等你生下皇子,就封你为皇后好不好。”

夏约的小腹平坦光洁,因为常年没有运动而带着一些软肉,腰很细,可以轻松掐住,可即使如此这也是一个男人的腹部,永远也不可能孕育出生命。

“你——”夏约气得打颤。

“在生下孩子之前,就待在这里,一直生,一直。”贺兰朔手掌在夏约肚子上打着圈,好像夏约真的能生下孩子一样。

“我是男人。”夏约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办法生孩子,难道你可以?”

“哎呀,那真可惜。”贺兰朔没在意夏约言语里藏着的钉子,反而带着怜悯和同情,仿佛真的很遗憾,压低身子凑到夏约耳边,轻声道:“那就永远待在这里了。”

宫妃只能待在皇宫里。

“或者你努努力呢?”贺兰朔话中带笑。

夏约怒极,扭过头猛地死死咬住贺兰朔的脖颈,口中传来血腥气,可贺兰朔却不为所动。

贺兰朔喉间轻颤,像是全然感觉不到痛意,他反手扣住夏约的后脑,声音还带着笑,他道:“刺杀君上,罪大恶极,贬你做朕的爱奴。”

“咬吧,你再一次放弃了机会。”

爱奴,一些王公贵族专门豢养的满足隐秘欲望的奴隶,一生不能得见天日,被叮叮当当的锁链锁着,等候主人归来。

低低的哭声传来,脖颈处,夏约松了力道,他声音带着崩溃,死死抓住贺兰朔的衣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一直在耍弄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怀中人的哭泣如此真情实意,胸腔都因此颤动,时不时发出轻咳,贺兰朔猛的发觉不对,夏约突然一噎,紧接着浑身瘫软,几乎要失去意识。

贺兰朔惊慌地点住他身上几个穴道,心中竟升起一丝恐惧来。

“夏约!”

“夏约!”

夏约缓缓滑落,视线彻底黑暗前,他看见贺兰朔那张担忧失控的脸,和脖颈处溢出的血迹。

“来人!召太医!”贺兰朔抱着夏约,冲着殿外大喊。

在一阵急匆匆的杂乱声音中,贺兰朔抱着夏约彻底失去意识的身体,带着一点懊悔。

他做得太过了。

怀中人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惊慌,紧闭的双眼中不时有眼泪溢出,长长的睫毛沾了泪水,宛如挂着细碎的星子,被血涂红的唇,鲜艳欲滴。

贺兰朔替他把了脉,确定只是气急攻心晕过去后,才松了一口气。

“怎生的如此娇气,一点玩笑开不得。”

贺兰朔擦去夏约脸上的眼泪,心中沉沉。

刚才看见夏约晕倒,心中竟升起名为恐惧的情绪,这人牵扯他的心神太多。

这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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