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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万阿姨没有说话。
她的丈夫已经拿着东西走出了巷子口。
祝谷凤阿姨回到了店里开始准备收摊关店了。只见他一个人走出了店,在靠近马路的那个门口悠哉悠哉地把不同大小,不停高底的塑料盆给移动到屋内,将那些盆子安放在玻璃橱柜上。然后,晾衣架,晾衣杆,鸡毛掸子也都在她怀里乖乖地回了家。接着又把许多挂在外面钢丝上的灶衣,防水雨衣这些东西也给挂进了屋内。这样一来,前门外面的东西基本就收拾完毕了。
她的店里和别的点不同的则是她给自己多修建了一个隔间,在“二楼”。从后门的木楼梯往上爬,大约不到三米的高度,就有一层堆满货物的小仓库。陈庄看着垂直接近九十度的梯子,寸步难行。每次都是小洋洋把他生拉硬拽,然后他才极不情愿地爬上了梯子,到隔板上和他一起玩。他发现,从这里看出去的风景确实别具风味,慢慢的,他也爱上了这个地方,经常一个人上来。
后门的货品挪动起来,就相对要吃力一些了。三块巨大竹板,上面满满当当都是一些小东西,五花八门的一些小玩意儿。其中有一块板子是专门用来摆放鞋子的,都是一些布鞋和拖鞋,用她自己的话说,都不是什么好货,所以她告诉他们如果要买这些,还是去大一点的超市买。另一块板子上则堆满了鞋垫,厚的,加厚的,加绒的,不加绒的种类倒是挺齐全的。只是在陈庄眼里,陈庄总觉得她卖的都是一些旧旧的,灰扑扑的东西。包括第三块板子上的指甲刀,剃须刀片杂乱地摆在一起,一旁就是荧光粉色的镜子,大红色的镜子,荧光绿色的镜子……,让人觉得这上面的商品一半在沉睡,一半在狂欢。
“嬢嬢,帮我抬一哈嘛。”
“来啦!”
她经常喜欢找陈庄的外婆跟她一起抬这些板子进屋,他外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就这样一个流程操作下来,所有摆在外面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完毕,日复一日。
外婆来到陈庄的身边,看见他什么事情也没干,就好奇地问道:“你们今天也没得作业吗?怎么你们老师这么多天了都不布置作业呀?”陈庄张口就说:“是撒,就是没有作业的嘛。”
“老外,你可以不可以给我二十块钱嘛,我想买个新的文具盒。”老外是陈庄给外婆起的外号,更小的时候,陈庄的口齿不清,叫她则是叫的:爱婆。
“你那个文具盒才买几天嘛,又要买,不得行!”
陈庄一下子就蔫儿了了下来,瘫坐在一把古老的躺椅上,于是他开始唉声叹气了起来。他觉得心里堵,仿佛那里有一扇常年没有打开过的门,挡住了世间的温情进入自己的心里,那个粉色的文具盒就是打开那扇门的钥匙。
外婆转过头来问陈庄:“你怎么了?”
“我觉得我有包袱,好重。”
“你跟着哪个学的哦,年纪轻轻的,还一天‘包袱’,‘包袱’的。”
“就是觉得累的很。”
“你就这么喜欢那些文具盒吗,你看看你都买了多少个了嘛。”
“但是那个是最好看的嘛。”
“……这个买了就不准再买了哈。”
“要得!”他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眼里的光又出现了。
“去哪里买耶?”
“中学对面的晨光文具店。”
“那明天下午你放学了我们一路去?”
“不干,太晚了,我中午就去。”
“你中午在学校吃饭,又出不来。”
“我可以喊同学出来帮陈庄买撒。”
“我嗯是遇得到你哦。”
外婆就这样给了陈庄二十块钱,这一幕没有被他妈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