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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咕叽咕嘟嘟:

咋又吵……不过分分钟就盖了这么多层楼,这两人是真火啊

别光骂不买票,请多多去影院支持票房哈

《石头记》一上映便在网络上溅起了铺天盖地的水花,海量的评价一半归功于作品和主创自身的讨论度,另一半则是大力宣传的成果;导演和男主角出席同一场合天经地义,他们俩的绯闻在圈内是公开的秘密,人尽皆知,在圈外的粉丝又喜闻乐见,这一来二去的,电影票房反倒比预期中的强上许多。

裴令宣对这番大费周折的营销不置可否,他正值男演员的黄金年龄,只要不出大问题,事业必然处在上升期。这部电影本就是拍给固定受众看的,再折腾都不会有惊喜收益,至多银子打水漂,听个响儿。

他也不盼着能靠宁则远赚钱或拿奖,实现了财务自由,又没了真正意义上的竞争对手拦路挡道,再看这些虚名,都成了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

他的人生好似来到一个平阔旷达的阶段,从独木难支到中流砥柱,四面风生水起,而他在风浪中屹立不倒。当与巅峰只相隔咫尺之遥,他却不那么急于登顶了,也许在拨开云雾看清那里的真相后,是否站上去,早已无关紧要。

宁则远说他不关注外界的评价是陈述事实,如果手头没有紧迫的工作,他要么是在剪那部跨越了数个年头的北方纪录片,要么是在构思新剧本。

裴令宣托着腮注视他,有感而发道:“你忙得一天只能睡几个小时,还要匀出那么多时间跟我谈情情爱爱,很辛苦吧?”

“谁不是一天只睡几个小时?睡十多个小时的是猫。”

“还有猪。”

宁则远猜不透他想表达的,说:“你也很忙啊,我们抽空谈恋爱,都能谈得这么轰轰烈烈,只能说天生一对了。”

“也还好,我就是懒得跟你较量了,不然咱俩可没有今天。”

“那你是喜欢跟我较量的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的现在?”

裴令宣思索道:“说不好吧,不过我突然发现,即使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看着你,我也很开心。”

“这算表白吗?”

“算。”

宁则远还要跟他说些什么,可不凑巧的是佘冉进来了,给他送手机,“哥,你的电话。”

“先挂了吧,我待会儿回过去。”他不想中断当下的话题与氛围,无情地赶走助理。

“别,你先接,是好消息。”宁则远说。

裴令宣怀着疑问接起那通电话,对面的人讲英语,先确认了他是本尊,再兴奋地对他道贺并发出邀请。

通话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他把手机还给小蛇,等人一走,他坐回方才的位置,继续望着宁则远。

这下轮到宁则远揣摩着他的神色问:“怎么了?不高兴?”

“高兴啊,戛纳组委会的人通知我有新作品入围,邀请我去参加今年的电影节,怎么不高兴呢?”

“我看你都没表情。”宁则远虚惊一场。

“那个人还跟我说……”裴令宣故意卖关子,等对方被吊起胃口盯着他,他才讲道,“——感谢我为他们带来如此伟大的作品。”

宁则远:“恭喜你。”

“这应该是客套话和恭维吧?”

“不是,我就没有听到过类似的恭维。”

裴令宣起身绕到桌子的另一边,他惬意地坐在桌沿晃荡着一条腿,“那我来恭维你。”

宁则远仰头看他,期待道:“你?还会恭维我?”

裴令宣向前倾身,将自己安放在他人怀中,说:“我是无你不成的伟大作品。”

宁则远搂着他的肩,“你会在领奖台上说这句话吗?”

他欣欣然笑道:“嗯,我会的。”

第100章 无字情书20

小虞第二次给同一个人做专访, 历经几年的摸爬滚打,她终于成长为一名成熟干练的资深记者,身上再也看不出曾经束手束脚、战战兢兢的影子。

她面对的是风头正盛的当红影帝, 业内公认的天才, 多少人中年甚至是晚年才能获得的殊荣, 他年纪轻轻就拿了个遍。

所以他仍然是散漫随意的状态,坐得不算端正,见她来了,将手机递给助理, 摆出心不在焉的聆听姿势。

“裴老师您还记得我吗?”她熟络地套近乎。

“当然,我记性很好的。”

做完工作的前置准备, 小虞在安静的环境中提出头一个问题:“您这次获奖有什么心得或感想吗?成为戛纳影史上最年轻的华人影帝, 必定是非凡的体验吧。”

“我的获奖感言和心得都在颁奖典礼上表述过了,你可以去找找别人整理的版本。”裴令宣回答。

小虞定定地看着他,旋即两人相视一笑,原有的生疏拘谨荡然无存,距离蓦地拉近。她理了理耳边的长发,道:“其实我们是想做一期关于您演员职业生涯的访谈。”

“嗯, 我会尽量诚实。”

小虞:“回顾您在电影、电视剧和话剧舞台的不同参演经历, 是什么驱使您选择了那些与主流人物比较起来,性格行为上更边缘化的角色呢?”

“这是最基础的叙事理论, 创作者没有必要去讲述一个平庸的凡夫俗子的故事, 每部电影和戏剧的主角都是不同寻常的,这种不寻常正是它的趣味和目的性所在。我并没有十分偏爱那些疯狂的角色,我只是演员, 我永远在等待剧本来找上我;只能说找到我的导演们,都很统一地认为我适合扮演那样的人物。”

“在您搭档过的多位导演中, 宁则远导演是最年轻的一位,是什么促成了你们的这次合作呢?”

“我跟宁导有私交,他在正式做导演之前就想找我拍戏,我们在《南国寒夜》的那次合作阴差阳错没能成功,《石头记》是他给我的补偿——这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我在收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很惊喜,他偶尔是能写出一些好得令人惊叹的故事。”

“《石头记》是部台词和对白非常少的电影,它备受赞誉的部分是对音乐的应用。对您来说,这有没有为您的表演增添难度呢?”

“你说台词少吗?”

“对。”

“那没有。台词是传递信息的一种途径,好的编剧会在台词中放入很多深刻的内容,但它不是唯一的途径。语言是有限的,而音乐是无限的,它能够勾起观众无尽的遐思和想象力。宁导相当注重技巧,他在炫耀他不是靠对话推动剧情的导演,他可以用音乐来展现别人要长篇大论叙述的信息,这是他的才能。跟他合作很轻松,他年轻,却拥有绝对的掌控力,我只要按照他说的来演就好了,这并不困难,如果演戏对我来说很难,我就不会去演了。”

“但据我所知您也参与过电影的制作工作,并且成果卓越,那您有打算开一家制片公司吗?还是专心做演员?”

“我当制片人是身不由己,我本身只想单纯地做个演员。有的导演会给我自由发挥的空间,有的则要求我必须分毫不差地达到他预期的效果,这只是每位导演的工作模式不同,伟大的电影终究是导演个人意志的表达,它是私人的,独立的,演员不过是实现这一主旨的工具。我喜欢听导演的话,他们命令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不会过多干涉他们的想法。我选择做演员是因为我做不了别的事,只能努力做好演员。”

“那您愿意分享和宁则远导演合作的感受吗?”

“这部《石头记》跟他合作得很愉快,但下次我不能保证,我和他不单单是上级和下级、导演和演员的从属关系,我们私下相处总是吵架,能一起工作也挺不可思议的。”

“之后会考虑回归电视剧吗?还是深耕于电影?”

“看情况吧,这也不是我能完全决定的。”

“有考虑过合作另类风格的导演吗?比如方梦或陈姿寒?”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的。”

“您最受观众津津乐道的角色无疑是《晴雨燕歌行》中的卓昀,您怎么看待这个角色呢?”

“卓昀,他是我写人物小传写得最刻苦的一个角色,我花了许多心思设计他。多数人都只会注意到他的邪恶,然而逻辑自洽的角色,或者每个鲜活的人物,他们的内在必然是善恶共存的,我想要体现这一点,所以我调整了少量情节去展示他良知尚存的一面。不管电影或电视剧,创作它们的初衷与价值都是为了娱乐,但从故事中探索外部世界的运行规则和人的灵魂,是件其乐无穷的事呀。”

采访结束,裴令宣讲了一下午的话,口干舌燥,新来的助理给他递饮料,佘冉负责送记者小虞下楼。

宁则远刚出电梯,和他们碰个正着,小虞殷切地问候他:“宁导!”

“你好。”他客气道,哪怕他不认识这个人。

她的成长包括在交际中擅用自己开朗可人的一面,俏皮道:“您什么时候接受我们的独家专访啊?”

宁则远也不是当初不懂变通的愣头青了,他说:“劳烦你给我一张名片,空了我会联系你。”

“怎么能是劳烦呢!”小虞飞速摸出一张名片塞他手里,跳进电梯按下关门键,向他挥手,“那我先走啦,改天见,宁导!”

裴令宣晚上还有酒会,得赶时间换衣服做造型,一见宁则远素面朝天就来了,使唤新助理:“快联系化妆老师,要多收拾一个人,叫她来早点。”

“知道了。”

宁则远问:“下午的采访还愉快吗?”

“愉快啊,我都没有撒谎,她可能研究过我吧,一点没问我讨厌的问题。”

“往后你就是高高在上的戛纳影帝了,我还能排得上你的片约吗?”

“你乱说什么,你可是我的大导演,没有你哪能有我?”裴令宣脱掉接受采访时穿的那身衣裳,换上造型师选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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