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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把我当作你的男朋友。”明伽说完,摔门下了车。

“他为什么要生气……”裴令宣喃喃自语,苦闷地挠头。哎呀,差点忘记要卸妆了。

金雅的私服是最简单的基础款运动装,她盘靓条顺、长腿细腰,穿块破布也养眼。

“裴老师,你就别动车了,我们一起走吧?吃了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好。”裴令宣给明伽发消息交代自己今晚不用车了,可以叫司机早点下班;但没收到回复。

孩子气啊。

坐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从日落到天黑,总算到达了吃饭的地点。金雅小睡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轻车熟路地领他走进包间。

圆桌的上位坐着一个保养得当的中年男人,外形在三十五六岁左右,实际年龄肯定要大得多。

金雅没骗他,是个帅哥。

“这是我老板,程铭扬。”金雅为他介绍道,然后扭头和男人说,“老板,裴老师我给你带到啦。”

程铭扬,这名字裴令宣在哪儿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他礼节性地伸出手道:“程先生,您好。”

对方没有握他的手,而是坐在原位平心静气道:“容我再自我介绍一遍,我姓程,是喻孟的舅舅。”

裴令宣收回手,自主找位置坐下。还真让明伽说中了,是来找他麻烦的。

那种家长里短的伦理剧里,谈个恋爱要让全家人掺合进来的桥段竟然是真的……打死他都不会再找富二代了!

“谢谢。”

“裴老师,尝尝这个,”金雅旋动玻璃转盘,把一道清炒笋尖送到他手边,“很嫩很香,吃了不会胖。”

裴令宣对她一笑,夹了菜到碗里,笋尖入口清香,鲜而不苦。他在金雅期待的眼神下回应道:“还行。”

“这个汤也好喝。”她积极地用干净空碗盛了半碗排骨汤,“老板,你先喝点汤再吃饭。”忙完了这头,又照顾客人,“裴老师,你的碗给我。”

“不用,你吃你的。”裴令宣挺佩服她,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儿看似简单,但要做到万事周全其实很难,当同龄女孩子还在父母膝下撒娇讨零花钱,她已经能独当一面对付岁数比她大两倍的男人了。

程铭扬没去碰那碗汤,吐着烟继续说:“《晴雨》这个项目是我批的,卓昀最初的人选不是你,我到现在仍然觉得,还有很多比你更适合的演员。不过最后还是定了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花这么多钱请一个男二号吗?”

“因为您的外甥?”

“嗯,小孟说你特别好,他一提到你眼睛都在发光。他还说你性格要强,不喜欢被人捧,所以不准任何人透露消息给你,这部剧其实是他舅舅拍板定案的。要不是你把他折腾成那样,我也不会出面找你。”

裴令宣问:“那您希望我怎么做?辞演?找您的外甥磕头认错?”

“没那么严重。”程铭扬摁灭香烟,端起温度正好的汤碗,“雅雅,给他。”

金雅放下筷子,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张小卡,起立倾身,伸手搁在他的碗旁。

那是一张高档酒店的房卡。

程铭扬:“你不是说你只谈钱吗?假我帮你请好了,你去上海找小孟道个歉,只要他高兴了,我保证你从今往后星途坦荡,生财有道。”

裴令宣拿起黑色卡片,手指摩挲着锋利坚硬的边缘。

见他笑着不置一词,程铭扬道:“不愿意?觉得辱没了你的人格?”

“没有,”他收起了房卡,“您让我考虑一下。”

裴令宣从有灯光照明的屋檐下走到黑漆漆的路边,刚要上来时坐的那辆车,却看到路对面停的车辆闪了闪车灯。

他和司机说了声,再绕道走过去,里侧的明伽替他开了车门,“上来。”

“你没发你定位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系上安全带问。

明伽:“不知道可以问。”

“我不在的那几天,你和他们混熟了?”

“她要加我的。”

“我明天又请假,去上海,不确定待多久。”裴令宣随意地问,“你跟我一起去吗?”

“去干什么?”

“给大老板的外甥赔礼道歉,恳请他原谅我,并允许我演完这部戏。”

“谁是大老板的外甥?”

“我病怏怏的前男友。”

“你又没有错,为什么要跟他赔礼道歉?”

“好问题。”裴令宣琢磨道,“我也认为我没有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说啊,我要是为了一个男二号把自己卖了,是不是显得我过于廉价了?”

“你答应要去了?”

“我说我要考虑一下。”

“不要去。”明伽握住他的左手,“我可以想办法。”

“你想办法?你是回家求你爸爸还是找你妈妈撒娇?”裴令宣抽走了手,催促道,“开车吧,我有主意。他就是耍少爷脾气,想看人对他卑躬屈膝,哄着他惯着他,他就高兴了。”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回酒店,半小时洗澡敷脸,他出浴室进房间,明伽还在,他说:“今天我没心情,你也赶快去睡了。”

明伽举起手里的碎片道:“房卡我剪了,你不必去上海。”

裴令宣愣了半分钟,冷下脸道:“你有什么毛病?”

“何必呢?一部电视剧男二,不值得。如果你拍不了,那是剧方的损失,我会把你推荐给更好的导演。”

“停。”他先转移视线平息情绪,然后坐到床边,盯着明伽说,“我不清楚你是谁家少爷有什么通天本领,你也不用告诉我。你说对了,我找你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因为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太闷了。除此之外,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明伽不想进一步激化矛盾,软化态度道:“你一定要演这部剧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说的不够明白吗?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拿在手里,不管是被捧着还是被捏着,我绝对不接受,用不着你自作多情为我好。”

“好,是我不对。”明伽退让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裴令宣听着房门打开再关上,原有的困意和疲倦在这场预料之外的争吵中消磨殆尽,他倒了半杯酒下肚镇压怒气,站在窗前拨通麦迈的电话。

“喂?”

“为什么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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