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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猴子摇电杆:兰粉又闻见味儿上赶着犯贱了是吧?[龇牙]//@挪威的兰森:笑,某人这是糊透了啊[哈哈][哈哈]

(仅粉丝可见)

@外星猴子摇电杆:裴令宣,你他妈最好给我好好演,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裴令宣揉了揉发烫的左耳,他近来耳朵总是莫名滚烫,按照老一辈的说法,这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他。

听助理小蛇说,网上有许多观众不满意他出演《晴雨燕歌行》,起初他以为是公众对他的演技和外形有所不满,毕竟原作里对卓昀的外貌描写是“清丽绝艳、玉骨仙姿”;而他的长相远远没有达到这水平,至多是被导演嫌弃过脸蛋过于标致,不适合饰演凶悍粗糙的角色。

而小蛇否认了这种说法,语重心长道:“你想想麦哥为什么求你接这部剧吧。”

带了他十年的经纪人麦迈要苦苦哀求他接下这部剧,无非是为了他的事业能步步高升,更直白地说,为了他能火。

电影作品固然是他站稳脚跟的基石,他因此获得了数不清的赞誉和认可。但他的强项里不包括票房号召力和吸金能力,这种弱势间接影响到了市场对他商业价值的评估,以及他挑选剧本的优先权。

所以调整路线就有很有必要了。

通稿发出的那天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微博一片哗然,遍地哀嚎。小蛇忙得晕头转向,不打了多少通电话。

“电影咖下凡给流量作配”、“天才影帝走下神坛”、“男神为天价片酬自降身价演古偶”……等等层出不穷的热门话题,都是别人一条条念给他听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裴令宣才发现:至少从舆论看来,观众更希望他继续演那些只在影展放映的小众文艺片,而非脍炙人口的电视剧。

然而他什么都想演,也想要证明自己什么都能演。

艺术片男主也好,古装剧男二也罢,既然接了,他必定会全力以赴完成角色。

他能走到今天,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坚信他做的一切选择都没有错,他从不后悔。

全长52集的连续剧,开拍前一周照例是组织主创人员围读剧本。

演员需要分角色逐字阅读台词,副导演负责旁白和龙套配角,有疑问及时讲,有意见也可以提,编剧会听从导演的意思进行修改。

裴令宣在围读会上发表了简略的感想,下来又单独找导演商讨了有关“卓昀”这个角色的改编建议。

重读一遍剧本,他仍然认为原作中卓昀的形象更饱满自洽;剧版删去卓昀阉人这层身份后,人物的后半段戏份行为逻辑缺失,与许多丧心病狂的疯子反派无异,泯然众人矣。

如果尺度允许,他更希望保持原有设定。

导演张觅是他的半个影迷,看过他全部作品,连他近期反响不如人意的那部《悬梁》也予以了好评。

但谈论起他在本剧中的剧情线,只能搓揉着脸皮,无奈地说:“我和您看法一致,可是咱们拍的是电视剧,尺度上就不如电影那么自由。实不相瞒,原著我看过七八遍,作者塑造人物的能力是非常优秀的,卓昀也是独一无二的角色。”

“这本书写的有点早,很多剧情已经不适合现在的观众了。编剧大刀阔斧地删改,是跟制作部门商议后出于多方考量的结果。为了表现卓昀的性格特点,使这个人物更立体,在一些重场戏份,比如第34集的第三场,他的戏都是有增改的,要不您再看看?”

裴令宣道:“我不是说要完全还原小说的情节,只是根据我对卓昀的理解,我很需要他被阉割过这层因素来推导他的情绪;画面上的尺度可以用表演来弥补,不需要在现有的基础上改动太多,不然您让编剧老师过来,我跟她谈谈。”

看在他是裴令宣的份上,张导妥协了。把负责这部分的编剧还有摄影师喊到面前,几人一块儿再聊了40分钟。

最终是顺应他的意志,把男二号卓昀“阉人”的身份加了进去,不过到底能不能留下这段,还是得具体看届时呈现出的效果。

剧集正式开拍,第一天就是草原外景。

张觅导演是学摄影出身,有过一些电影节履历,对实景拍摄的要求极高。这个项目是大投资不假,但对烧钱的影视剧而言,预算再多都不能算作充裕。所以张导主张把有限的资金花在后期制作的刀刃上,其他地方能省则省,演员会骑马就自己骑,没那么多闲钱找替身。

八月初的呼伦贝尔大草原,阳光炽烈,绿草如茵,天空不时有雄鹰飞过,牧场的牛羊跪卧在清溪边,娴静温顺地咀嚼着嫩草。

剧组花重金租来的赛级马匹拴在当地牧民的马棚下,细嚼慢咽地吃着特配的精养饲料;经过长途跋涉与舟车劳顿,它们也需要休养生息和补充能量。

裴令宣爱晒太阳,草原的烈日和清风能使人忘却诸多烦恼。可是小蛇固执地把他驱赶到了房车的遮阳伞下,生怕他作践自己的皮肤。

高原地区感受不到夏末早秋的炎热,风光秀丽无边,在这季节来拍外景,比拘在蒸笼般的影视城里强上许多。

他的随身道具还有一把折扇。裴令宣图新鲜地摇着扇子,扇面的字在前,画在后;一面绘着清雅的墨竹,一面题着字迹遒劲的诗句,与他衣摆印有金色竹纹的戏服是成套制作。

乌黑长发柔顺地垂在双肩与胸前,古装的头套有些沉,但还能适应。

化妆师在给林子晗补妆,三五个人围着他一个,如同在精雕细琢一尊华美精致的人偶。

裴令宣坐了五分钟,觉得无趣,起身走向蒙古包旁的简陋马棚。

那里站着一个穿羔皮袄的年轻人,没戴帽子,黑发削得很短。那件带毛的长袍皮面朝外,毛朝里,由于天热,从侧面的襟口剥下了宽大的袖子,一条腰带收束起窄窄的腰。

他还未走近,便被后方一道崩溃的声音叫住:“你的脸啊!”

以防小蛇真的崩溃,裴令宣展开纸扇遮在脸侧,挡住了毒辣的阳光。他转过身,在寸许的阴影中朝小蛇展颜一笑,眼眸乌亮荡漾,表示自己有在听话。

小蛇无语地垮下肩膀。

他倒退着走到马棚前的阴凉地方,然后合拢扇子,一回头,那名年轻人也正在看他。

准确地形容,还是少年。个头和林子晗差不多高,可能还在长身体,如青树抽条般俊秀挺拔;肤色偏深,又有别于当地人的黑里透红,大约是新晒出来的,不过也晒得不轻,脸颊有层皲裂的鲜红。

在历经风霜的皮相上,不难看出眉清目秀的五官,鼻梁直挺,眉骨高,薄唇,不是典型的鄂温克人相貌,或者说恰好相反。

于是裴令宣用标准的普通话搭腔道:“你在干嘛?”

他这是明知故问,长了眼睛的人都看的见,人家在喂马。

裴令宣早些年拍过一部叫《劣马》的故事片,饰演一名终日与良驹为伴的驯马少年,所以此情此景令他倍感亲切。

那部片子讲述的是,民国时期一位军阀统领意外获得了一匹烈性难驯的骏马,因驾驭不成而勃然大怒,欲举枪射杀;这时在马厩中替母马接生的瘦弱少年却双手沾着血污跑出来,拦在马儿身前,声称自己只需半个月时间,便能驯服这头烈马,只求将军饶它一命。

但半个月一到,当少年从山林里牵着温驯的骏马回到县城,城内已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军阀的头颅被割下挂在城头,城内唯一的活物,只剩一条瘦骨嶙峋的大黄狗。

少年只好牵着一驹一犬,开始了战乱中的流浪。

这部电影的拍摄周期长达11个月,裴令宣就是在那一年里练就了一身纯熟马术,还拿到五次提名,捧回了两座影帝奖杯。

得知新剧有大量的骑马与武打戏份,他又回马场勤练了三个月,把当年学的功夫捡了起来;不说技艺多么超群,但应对本剧的外景和动作戏是绰绰有余了。

少年并不开口答话,回应他明知故问似的,左手抚摸着一匹白马的鬃毛,右手去食槽里抓起一把干枯的苜蓿草,喂到马嘴边。

裴令宣说:“这匹是我的马,请你照顾好它,待会儿我还要骑的。”

“我会的。”对方用发音清晰的汉语说道,并指他的左耳,“你那边的耳环掉了。”

裴令宣的耳环没有掉,卓昀的造型就是单边戴耳环。

不过他没必要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这点,而且他很快就被小蛇叫了回去。

小蛇在他身边工作已有四五年,熟知他的习性和爱好,贪玩、自来熟,不管去哪儿拍戏都能和周围人聊上,也不是什么正经交际,就是坐不住,总想要人陪。

裴令宣被拽回遮阳伞下,换补完妆的林子晗跑去和一匹枣红色的马交流感情。

林子晗扮演的戚承书是梦野系列的男主角,在第一部《晴雨燕歌》中出场的年龄设定为十六岁,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身世凄苦,浪迹天涯只为寻找失散多年的亲兄长,为人正直善良,坚韧卓绝,再多的挫折与煎熬,都没能磨灭他那颗金子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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