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江雪亭脱险赴剑约28(1 / 1)

天色渐晚,京城内的灯火也逐渐亮了起来,江雪亭孤身一人走在街上稍感落寞,转过街角时,江雪亭察觉有几人在身后跟着自己,回头去看时,那些身影却又消失不见,江雪亭只觉那几人心怀歹意,而自己手无寸铁,街上也没看见官差,为了不身陷是非险境,江雪亭只得加快脚步往客栈走去。

走了片刻,江雪亭心生一计。只见江雪亭突然动身奔跑起来,转入旁边小巷之中,那几个歹人见此,急忙跟着追进小巷里,等几人追进去后,小巷内却并无江雪亭身影,而且这小巷四通八达,路口极多,几个歹人一时之间难以辨清江雪亭走的是哪条胡同,只听为首的歹人说道:“分头去找那个小子,他绝对跑不远。”另外几人听此,便分散开来各选一条路,往巷子深处走去,那为首的歹人也径直往前。且听那几人的脚步声在深巷之中逐渐没了回响,灯影幽微处,江雪亭慢慢探出身来观望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敢走了出来,原来江雪亭并没有往巷子深处走去,而是在一个灯火照不到的屋檐角落中躲着。

江雪亭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却也不敢有一丝停歇,立马动身,奔客栈跑去。江雪亭心中回想起来,只觉那几人十分熟悉,似是之前想对语秋图谋不轨的流匪,再仔细回想时,又觉着他们的身形跟之前救严世蕃时与自己交手的那几个黑衣人有所相像。江雪亭一时之间顾不上这么多,也顾不得体面与否,只管跨着大步奔走在街上,在路上过往之人诧异的眼光中,终于跑到了客栈门口,江雪亭一步飞入门去,瘫坐在大堂里的凳子上,一旁的小二见是江雪亭回来,上前说道:“是小哥回来了,怎么慌慌张张的,还累成这副模样?”说着,小二为江雪亭斟茶倒水,江雪亭接过茶碗,将水倒往自己口中,气喘吁吁地说道:“再…再来一碗。”小二听此,急忙又给江雪亭斟满一杯,江雪亭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请问木大哥现在何处?”小二说道:“我们掌柜正在楼上房内招待客人,若是小哥有急事的话,我去给您通报一声。”江雪亭挥手说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先回房去罢。”说完,江雪亭急匆匆地上楼,推门走入母亲房内。

江雪亭进门后,只见江母坐在桌边,侧身托着脸眺望窗外天空,愁容满面心事重重,红润的眼眶似在伤感着往事与将来,轻微的泪痕花乱了淡淡胭脂薄妆。江雪亭悄悄走到江母身旁,见江母此副忧伤模样,心中顿生忧虑,轻声说道:“母亲,发生何事了,怎么会如此憔悴。”江母被江雪亭突如其来的话语所惊醒,连忙擦拭脸上泪痕,说道:“亭儿,什么时候回来的,竟也没有听到你推门进来,事情可还顺利?”江雪亭说道:“孩儿中得二甲第二名,赐进士出身,还面见了皇上,皇上赐了我官职,放我到浙江做一参政。”江母说道:“我虽是一女流之辈,可也略懂些事情,你初中进士,怎会如此快地任你官职。”江雪亭说道:“孩儿也不知晓,孩儿觉着做一个实官总强过在翰林院做一编修,我也不敢违背圣意,就接下这差事了。”江母说道:“这样也好,京城实乃是非之地,伴君如伴虎,离京远些也有益处,可有人告知你何日启程?。”江雪亭说道:“应是两三日之后。”江母起身说道:“那这几日,我便收拾收拾行装,省得到时候误了时辰。”江雪亭轻轻搀扶江母,说道:“母亲不必操劳,孩儿来收拾就好,如今我已得了功名,为何母亲却如此忧伤。”江母强起笑意,说道:“这是天大的喜事,我怎会不为你感到高兴,只是看你今日有此作为,恍惚之间想起了些旧人往事,难免有些伤感,人之常情罢了,亭儿不必担心。”

江雪亭说道:“孩儿还有一事不明,为何木大哥如此鄙薄夏无言,今日正午,夏无言来客栈时,木大哥故意避之不见颇有失礼,究竟有何缘由。”江母缓步走到窗边,远远望去,说道:“你木大哥曾在朝为官,对官场那些肮脏苟且之事久感深恶痛绝,直至今日,子清仍是不愿与那些做官的有过多往来,若是让我细说,一时之间我也无法向你道清,这事,就让它过去吧。”江雪亭说道:“方才我进客栈时,并没有看到木大哥的身影,莫非是他心生怨气,刻意避我不见?”江母轻声说道:“莫要有这番心思,你木大哥对你可是十分疼爱,他心里时刻惦记着你呢,定不会因这小事而埋怨你,更何况有些事情并非是常人所能顾及的,天命定七成,人尽三分力,你莫要自怨自艾,今晚子清要去忙些事情,你且去问问他有什么是你能帮得上忙的。”

江雪亭说道:“孩儿这就去。”说着,江雪亭走出门去,在房门外来回踱步,等候木掌柜。一刻钟后,木子清从楼下走了上来,见江雪亭焦燥不安,上前说道:“雪亭,怎么在房门外等着,为何不进去啊,我听小二说,你回来后就急着找我,见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江雪亭心有愧疚,作揖说道:“我已经见过母亲了,母亲得知木大哥有要事去办,特地叫我来帮衬一下,我听小二说,木大哥在楼上招待客人,我不敢轻易打扰,所以在此等候。”木子清笑着说道:“怎么如此见外了,我适才刚送走客人,正要上楼找你,却不曾想你在这等着,你我先回房去,有什么话慢慢说。”说完,二人一同回到江雪亭房间里去。

二人紧挨着坐下,木子清为江雪亭倒满茶水,说道:“雪亭,你一回来就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江雪亭说道:“瞧我这脑袋,差点都忘了,我从宫中出来后,正在街上走着,却不曾想被几个歹人跟上了,我费了许多力气才甩开他们得以回到客栈,先前想告知木大哥的就是这件事。”木子清听此,神色忽变,握拳皱眉说道:“你可曾认出他们来?”江雪亭说道:“当时天色已晚,并没有认清他们的面容。”木子清沉沉说道:“这几日,你莫要随意走动,等我请人将此事查清之后,再做定夺,也不必过于担心,你现在是皇上钦定的进士,不久后便是朝廷的官员,那些小毛贼不敢轻易对你下手,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江雪亭说道:“有木大哥这番话,我这心里就安生多了,不知木大哥今晚有何事去办,若是需要我帮忙,木大哥直说便是。”木子清笑着说道:“并无什么要紧事,只是一旧友邀我去他家相叙。”江雪亭沉默片刻,说道:“白天时,我不应将夏无言带入客栈,还请木大哥恕罪。”木子清看向江雪亭,双眼之中满是怜惜,说道:“雪亭不必自责,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虽是对夏无言颇有无礼,可他定不会怪罪我,也不会迁怒于你,雪亭你大可放心,只是,日后你还需多多提防着他。”江雪亭说道:“我被皇上外放到浙江做官,以后不会与夏无言有太多往来,此事木大哥放心便是。”木

子清说道:“如此便好,时候不早了,我让小二端些饭菜来,你吃完后,早些休息吧。”江雪亭说道:“有劳木大哥了。”木子清起身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小二就将饭菜端进房内,江雪亭叫来母亲,一同吃过。

夜色渐晚,已是申酉时分,江雪亭与母亲闲话许久后,江母略有困意,便先回房休息去了,江雪亭将母亲搀扶回房后,便将桌上碗筷叠放起来端在盘中往楼下大堂走去,交给小二收拾打扫。江雪亭正要下楼时,却看见木掌柜身穿墨黑短袍,手持长剑往门外走去,江雪亭心中顿生疑惑,心想,木大哥说是去旧友家中相叙,却为何身着黑袍手持长剑,甚是奇怪。江雪亭快步下楼,将碗筷放在桌上,偷偷跟了出去。

只见木子清快步走在街上,仿佛鬼影一般毫无一丝声音,江雪亭则是倚着墙边蹑手蹑脚时远时近地跟在木子清身后。突然,木子清转过街角不见了踪影,江雪亭快步跟了过去,走到了街角后,却不见木子清身影,江雪亭左右察看正要再去寻时,恍惚间只见黑影闪过,一阵拳风扑面而来,江雪亭连忙侧身出肘去挡,却还是被劲力打倒在地,江雪亭奋力起身,还未等回过神,只见那人又提步攻来,江雪亭情急之下转身逃命,却听身后拳风已至,慌乱之中江雪亭回想起萧三白所用的“绝尘指”,只见江雪亭凝神运气,双指紧绷,待那人靠近后,江雪亭伏腰单手撑地旋过身来,双指内力尽发点向前去,那人侧身躲过,说道:“绝尘指?”只见那人飞身猛踢,直冲江雪亭胸膛,江雪亭听出这声音是木大哥,便急忙开口道:“木大哥,是我啊,快停手。”

木子清听闻此言,急忙收力,却还是踢中江雪亭胸膛,江雪亭连退数步,蹲在地上,木子清慌忙上前去扶,说道:“雪亭,怎么是你,你是如何跟来的,险些出了大事你知不知道,快些起来。”江雪亭大喘几口气后,缓缓起身,说道:“并无大碍,多亏木大哥收了力道,否则恐怕我要命丧于此了。”木子清说道:“方才我走在街上时,便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的小贼,未曾想却是你,你为何来此。”江雪亭似是做错事般咧嘴笑着说道:“我见木大哥拿着剑出了门,我心中好奇,便就跟过来了。”木子清轻声笑道:“你还有嘴脸笑,若是酿成大错,你让我如何向你母亲交待。”江雪亭说道:“木大哥说是与朋友叙旧,却为何拿着把剑,怕是另有蹊跷,究竟是去做什么,木大哥快如实招来。”木子清笑着说道:“也是凑巧了,偏偏让你看到,要让我实话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几件事。”江雪亭问道:“何事?”木子清说道:“以后不可再偷偷跟着我,我做什么你也不能问,无论等会发生什么或是见到什么人,日后都不许向他人提及,你若答应,我便告诉你实话。”江雪亭不暇思索地说道:“我答应木大哥就是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木子清笑着说道:“那好,我此次出来,也不全是去找朋友叙旧,而是去看东方破和冷孤寒的比武。”江雪亭心中万分诧异,说道:“木大哥是如何知道他二人在哪里比武的,是不是冷姑娘也会去,为什么他二人比武,木大哥却可以去看。”木子清笑着说道:“你这些问题我一概都不回答,等会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随我来吧。”

江雪亭跟在木子清身旁,二人并肩而行,快步往城外走去,木子清轻声说道:“对了,雪亭,你是如何会使‘绝尘指’的?”江雪亭说道:“那萧三白与盛班伦在街上相斗时,我偷偷学了萧三白几招。”木子清略有惊奇,说道:“偷偷学的?你不看武功心法和要诀就能学会?”江雪亭说道:“未曾看过,只是见萧三白使了几次,大体上记住了些,可能是凑巧罢。”木子清看向江雪亭,眼神之中颇有赞许,说道:“天赋这种东西,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江雪亭说道:“我又不是练武之材,要这天赋又有何用。”木子清笑着说道:“雪亭好心性。”

二人走了到城门前时,几个看守的官兵在不远处喝斥道:“什么人,不知道夜间严禁客旅随意出入京城吗?”木子清轻声说道:“何兄弟,许久未见,认不得我了?”领头的官兵走了过来,提着灯笼细看了一番,笑着说道:“原来是木兄啊,方才没有认出你来,莫怪莫怪。”木子清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作揖说道:“今晚何兄弟当值实属辛苦,这几两银子不成敬意,还望何兄弟收下。”那官兵笑着将银子收入腰包,说道:“那小弟就心领了,木兄若是要出城的话,我当亲自相送,请吧。”木子清说道:“多谢何兄弟了,改日兄弟来我店里,我定亲自款待,请你吃酒。”二人相视一笑,往城门外走去,江雪亭见此,静静跟在二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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