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进京城秋雪初相遇(1 / 1)

第二天,江母早早的就叫二人起来用饭,收拾停当后又立马上路。江雪亭坐在车前,用叶竹之前所教的呼吸吐纳之法运气,不一会就觉着全身通畅,脑子里想着昨晚学的剑招,手还不停挥舞着,叶竹看到江雪亭如此痴迷,不由得笑起来,说道:“小弟,你此次进京是为赶考呦,得将心思放在那些书本上,考个功名,日后做一个好官,造福百姓,千万别学那严家父子。”

江雪亭听此,叹息道:“如今朝中贪官污吏如此之多,党派争斗,朝局动荡,全因那皇帝,自古以来,哪有连着七八年不问朝政的皇帝,只顾求仙问道,给自己封了这么多名号,让百姓尊他为真君什么的,真把自己当个神仙,做成了白日美梦,却苦了那黎明百姓,虽说现在也不似五代十国时那样动乱,要是皇帝继续这样治理国家,大明朝迟早衰败,可惜了太祖的江山,想我太祖皇帝虽出身微末,但不妄为一代明君,驱元虏,收辽东,严刑法,惩污吏,澄清天下,使得百姓安居乐业,政治清明,国泰民安。”叶竹笑道:“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自古王朝兴败多少事,尽在不言中,你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这些话,可不能再随便乱说喽。”

江雪亭也不再开口,长吁一声,放眼望去前路。

三人已经行了十几日,终于见着了那京城的楼墙,叶竹说道:“我有一个旧相识,他在京城里经营着一家客栈,我们住那会方便许多。”江雪亭还未言语,江母开口说道:“不必了,进了京城我们母子自有去处,就不劳你烦心了。”

叶竹心想,应是江母不愿再与自己有过多往来,于是也不再多说。到了城门前,江雪亭抬头看去,城楼上三个大字“正阳门”,关卡前几个差役围了上来,盘问道:“车里坐的是谁,籍贯是哪里,为何事进京?”江雪亭一一作答,一听是举人进京赶考,差役立马作揖放行,就连一旁的叶竹也没再盘问,进了城内,叶竹下马向江雪亭和江母拜礼说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日后若有所求,某必来相助,就此别过两位恩人了。”江雪亭作揖回道:“言重言重,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相识一场,即是缘分,何谈报恩之说。”叶竹再拜,随后跨马往南骑去,江雪亭回头问道:“母亲,我俩去哪儿住店啊?”江母回道:“城西头有一家福来客栈,先前你父亲在京做官时与他家掌柜相交深厚,咱娘俩就去那儿住店。”江雪亭听罢,便驾着马车,往西行去。

环看四周,只见房院鳞次栉比,富丽堂皇,街边小贩形形色色,叫卖声不绝于耳,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软红香土,八街九陌,一片繁华之象,江雪亭心想京城与那寻常府城果然不同,正应了那句诗词:“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正看着四周,这时两位窈窕女子迎面走来,冲江雪亭莞尔一笑,江雪亭心里害羞得紧,只得躲避眼神,不敢相视。这一幕被车后的江母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想不到你也有害羞的时候,你第一次进京,自然看的眼花缭乱,等忙完正事,娘再带你好好地逛逛。”江雪亭听见这番话,心中又羞又喜,说道:“母亲,我看前面就是那来福客栈了,您收拾收拾,我等会扶您下车。”

行到客栈门口,江雪亭将马车交给小二去照看,便扶着江母进店去了,刚进门,一个脸带伤痕,操着南方口音的人跨步上前说道:“十年一梦恍如昨,光是收到您的信,我心里就激动万分,白姐姐··,今日再次相逢,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相诉,行了这么久的路,身子也累了吧,您先快请进。”

江雪亭只觉着奇怪,从小到大,没见过几个知道自己母亲姓名的人,这人不仅知道,还以姐弟相称,太不寻常。而江母却脸带笑意,回道:“好些日子没见,你憔悴了许多,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自上次一别,已有十多年,能再见到你,我心里也甚是欣喜。”说着,江母便被那人扶进客房中,江雪亭也在后面跟着两人。

江母刚坐下,就跟江雪亭说道:“这人就是来福客栈的掌柜,他与你父亲是莫逆之交,与我也有些许情分,快过来行礼。”江雪亭听母亲这样说,连忙作揖说道:“兄长,怪我眼拙,未能认出您,晚辈在这赔礼了。”那人笑着回道:“使不得,使不得,你未曾见过我,又如何认得,话说回来,雪亭长的好生俊俏,像极了你父亲。”江雪亭心中一愣,又说道:“还未知晓兄长尊姓大名。”那人正要说时,江母却抢话道:“都是寻常市井之人,不必再去多问人家姓名,亭儿,你先出去,逛逛京城,熟悉熟悉这里,但莫要走远,我和你兄长还有话要说。”江雪亭听母亲这样说,只得作罢,随后便走出门去。

正值傍晚,江雪亭走在街上,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愿再多想,只顾着观赏四周事物,沉浸在繁华锦城之中,行了片刻,江雪亭口中生渴,肚里也有几分空落,往前看去,寻见路边有一牌坊,上面写着“云月茶馆”,江雪亭心想,这名字满有意蕴,便走了进去,找个空桌坐下,唤来小二要了茶水和点心食用。

江雪亭喝着茶水,问道小二:“叨唠了,这家店为何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可有缘故?”小二回道:“这店以前不叫做这名,我家主人本是一个穷酸秀才,与其妻子相识于此,两人一见钟情,没过几日就私定终生,结为夫妻了,可那女子的父亲瞧不上我家主人,死活不同意,于是乎棒打鸳鸯,将那女子强嫁与他人去了,我家主人伤心欲绝,日夜思念,于是改名叫云月茶馆,之后将店托付于我,出去云游去了。”江雪亭叹息道:“云月长相伴,人易久别离,两人情深至此,却还是敌不过一个命字,可惜,可叹啊。”

小二见天色渐晚便去掌灯,这时有一姑娘说道:“若是真情相付,那世俗陈条又有何用,只恨那女子没有主见,话又说回来,若是这家店主人多一些果断,那女子之情又怎能被辜负?”江雪亭循着声音看去,幽微的烛光映着那姑娘的脸庞,犹如晚霞落在霜雪之上,只见她双目似含春水,眉间若有春风,唇似樱桃,齿如含贝,手如柔荑,肤若凝脂,面容似那春时玉兰,夏时红荷,秋时金英,冬时玉梅,应是画中仙子,闯入凡世,巧笑之时仿佛春光乍泄,起身之时仿佛摇风梨花,江雪亭见这姑娘离开,不由自主的也跟了出去。

月色朦胧,初上枝头,江雪亭放轻脚步,慢慢地跟随,看那姑娘身姿曼妙,犹如扶风弱柳,秋水泛波,发间的金钗玉簪在月色中闪烁着光影,手中一把雨伞背在身后,那姑娘突然转过街角,走入小巷,江雪亭想求得她姓名便又跟了上去,刚进巷中,江雪亭只见一缕寒光闪过,落在自己肩上,再仔细看去,竟是一把长剑,持剑之人正是刚才的姑娘,江雪亭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惊醒,还未言语,那姑娘便质问道:“我就觉着我身后有尾巴跟着,果然没错,刚才在茶馆内的可是你,你为何要跟着我,有什么意图?”

江雪亭听那姑娘如此质问,羞愧难当,心想,自己饱读诗书,自然知道那非礼勿视的道理,可如今自己不仅偷看,还做流氓行径,跟了人家一路。见江雪亭支支吾吾,不敢言语,那姑娘将剑一横,又说道:“再不说,休怪本姑娘无情,别逼我在这把你的脖子给抹了,只可惜了你那脸蛋,要多几道疤痕喽。”江雪亭听到这,心中愈发害怕,颤颤巍巍地说道:“我并非歹人,只是一寻常书生,进京赶考的,初来乍到,不熟悉路,迷失了方向,想跟姑娘问个路罢了,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那姑娘掩面偷笑,说道:“你要问路的话,为何不在茶馆里问呢,哼,我看你不是迷了路,而是丢了东西,怎么,找不到漂亮姑娘的芳心了?”话刚说完,一阵破风声席卷而来,四个身着黑衣面带黑纱的壮汉从四周房上跳下,冷冷地说道:“小姑娘,跟了一路的可不止是他,我们知道你的身世,绑你换钱,能够让我们兄弟几个快活一阵了。”

那姑娘将江雪亭推到一旁,护在身后,剑指四人说道:“我看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天就让你们多知道些。”话音未落,只见那姑娘飞身踏墙,挥剑向前,月光之下只见残影,领头的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胸口就被刺中一剑,随后那姑娘收剑回身,用脚奋力一踢,将领头的黑衣人踢翻在地,这一招“飞影落月”,惊得江雪亭目瞪口呆,想不到之前错看了人。其余三个黑人见此场景,愤怒不已,拔剑冲来,那姑娘神情自若,横剑上前,趁三个黑衣人出剑之时,俯低身姿,阳握剑柄,使了一招“惊花掠柳”,只见寒光闪烁,剑影飘飞,一滩血迹溅到墙上,三个黑衣人应声倒地,那女子收剑说道:“别看我身材细弱,就以为好欺负,这次只给你们留个纪念,下次就要你们的狗命。”

可这时,领头的黑衣人却又站了起来,持剑往那姑娘背后刺去,江雪亭见此,急忙箭步上前,侧身掠过黑衣人,握住他手中的剑柄,翻腕夺剑,然后凝神运气,掌力尽发朝黑衣人胸膛打去,那黑衣人连退数步,一手扶着墙才勉强站稳,江雪亭却没有停手之意,只见江雪亭目露凶光,不再似平时那搬拘谨,江雪亭回想叶竹所授剑法,随后翻身连跳,用了招“乱叶回空”,向黑衣人连劈数剑,那黑衣人中剑后,晃悠了几下身子,站立不能,后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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