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顾云泽（1 / 2）

太初天外，沉寂已久的混沌空间中，多了一道生魂的气息，正是忘机道人口中险些酿成弥天大祸的劣徒——顾云泽。此时的顾云泽，被无边的黑暗吞没，正不断调用灵剑中的力量抵御着虚无的侵蚀。身处在不知界限的混沌之中，他的神识探视不了周围的任何事物，同时也失去了对天地的感知。

收回神识后，顾云泽又张开重明瞳左右扫视周围光怪陆离的空间，极目望去，四方上下所见，皆是不可思议的光景。在此之前，饶是游历十地的他也闻所未闻。

这里已经没有了空间的限制，没有了时间的流逝，一切似万古永恒，又似蜉蝣一瞬！不计其数的宇宙泡影，它们形状不定，大小不一，悬浮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望眼处，不知距离的一处混沌，就有不少的宇宙泡影腐朽、消逝，混沌之气融入了它们的残骸中后，新生的宇宙泡影又不断演化与发展，无量世界如此生灭轮回，无穷无尽，又无始无终！

顾云泽初步观察到了不同宇宙泡影的变化，自认揭开了些许关于天地自然、万物本源的奥秘，望着四周浩瀚的虚空，唏嘘不已：原来，我身处的一方天地，同样也是诞生于混沌虚无中的一团宇宙泡影呵！太初天境其下划为十二道域，道域包含无数大千世界，大千世界又由无数大、中、小世界组成，无穷尽也？无穷尽耶！这与师父曾经说过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相提并论之下倒也无甚差别，此时想来又有了新的感悟。尽管能一观世界本源微末，但对于顾云泽而言，未能寻得超脱之道，就意味着数千年来自己四处奔波、辛苦谋划，诸事近乎算无遗策的努力都似竹篮打水——落了一场空。

顾云泽费尽百般心力却换得劳而无功的结果，一时之间竟无悲无喜，心无所依，神无所归，神情不由得有些惆怅。突然，额间上重明瞳传来的微微刺痛感，令他回过神来，那是虚无开始侵蚀重明瞳的征兆，在尝试了诸多法子后，顾云泽也没能驱散附在重明瞳上的虚无气息。

念头一转，顾云泽脑海中想起了师父关于自然造化的理解——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顾云泽开始反其道而行之，指尖汇聚灵力，随后抬手点入眉间的重明瞳，用灵力裹住那一缕如有若无的气息，准备把它炼化，也不管是否荒唐可笑，看看能否从中参悟出一二关于无中生有的秘密。

混沌之中的顾云泽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他估摸着自己炼化这缕虚无气息的时间已经度过了数月，好在是有心人，终不负。顾云泽没悟出个所以然，但是重明瞳又起了新的变化，顾云泽能感觉到与重明瞳的联系，它仍然是自己本源的一部分，但是眉间修炼出的法眼却是化为乌有，了无痕迹。

顾云泽很惊讶，现在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魂本源阴差阳错下，掌控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大道法则之力，仿佛造化万物变得轻而易举。此刻的他感觉重明瞳的进境又有了突破，融入了一丝虚无的力量后，几乎臻至神通修炼的极限了。

顾云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跃跃欲试，从虚无中摄取了一道混沌之气，施展重明瞳的力量，将混沌之气包裹，开始模仿、推算着宇宙泡影从死寂到新生的演化过程。

过了许久都没见到泡影内有任何物质出现，看来这一试验失败了，顾云泽没有气馁，又逆转了自己的思路，不断操控着虚无的力量，小心翼翼地侵蚀、瓦解这道混沌之气，泡影中不断流泻而出的太古气息，其内能量狂暴的程度让他微微有些吃惊。

顾云泽兴奋过头，一时疏忽，也未曾细想，却忘记了大道法则不全，造化自然岂是寻常之力可以触及。泡影内不断倾泻而出的狂暴能量，突然令顾云泽意识到，如今的自己还是灵魂之躯，无法束缚住它们，眼看磅礴的能量就要失控！

就在此时，仿佛来自冥冥之中的意志，将顾云泽和同他产生联系的事物，瞬间全部湮灭。一切是那么的突然，顾云泽就这么消解于虚空中，一无所觉，没有任何痛楚，只是意识清明，却是感知不到庇佑于灵剑中的神魂。

原来，顾云泽的意识，被护在一团淡绿的光球之中。这是平衡地脉时，忘机道人为救劣徒，打入太初天外的一线生机。浓郁的生命能量还是从虚无中保住了顾云泽的一抹残魂。

光球内，忘机道人虚影显现。顾云泽瞧见师父那久别重逢的身影，饶是一向风轻云淡的他，内心也不免泛起一阵涟漪，行了弟子礼，嘴角发颤地喊了一声：“师父！”

忘机道人神色如常，眼中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感情，淡然的回应着顾云泽：“徒儿，你在释道山的所作所为，让为师很是失望！”

“天生万物予人，往日为师时常教导你们几位师兄弟，修行悟道，需常怀敬畏天地自然之心。为师不在的日子里，你的神通倒是‘青出于蓝’，惹是生非的能为远胜几位同门师兄，‘一骑绝尘’呐！”

“师父息怒，是弟子不肖，堕入妄念，执迷不悟，还请师父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