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完美逃亡(九) 睡与诗35(2 / 2)

  郁臻眼含怔忪,不知所措道: “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是问男仆的工作么,这就是了。”杜彧云淡风轻地回答。

  “这是虐待。”郁臻道,他蹲身握住鸟笼的骨条,喊西里尔的名字。

  然而对方置若罔闻,飘忽的眼神光无法聚焦,像被注射麻药的动物,顺从地消化着疼痛和屈辱。

  “他听不见的。”杜彧近乎冷酷道,“为避免他们叫苦连天,煞了风景,每天清晨都会为他们注射微量致幻剂。不遇到雨雪天,他们是能活下去的;运气更好一些的,还能被来散步的贵族看中,孕育子嗣,过上……应该算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郁臻:“如果我把他放出来,会怎么样?”

  杜彧:“擅自离岗,处死。更何况你能带他去哪儿?”

  郁臻终于明白西里尔所说的:没有哪个国家会蠢到往帝国派男间谍,皇宫也不怕有男人图谋不轨。

  不必刻意施以酷刑,成为宫廷男仆起,就是为了受折磨而存在。存在价值便是成为这些花盆底座中的某一个,直到某天精神崩溃或是在极端天气下暴亡,被替换,又会有新的男仆住进去。

  他最难过的是,西里尔明明知道这些真相,却仍然选择了它。

  假如他一早知道活下去的结果是这样,他决不会宽慰那句:别害怕,我们都会活下去。

  至少对他来说,他宁愿去死。

  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对这个世界的人施以廉价的同情。

  “男仆的报酬极高,一旦录用,他们的家庭下辈子也不用愁了。”杜彧见惯不怪,继续往前走。

  郁臻猛踢花盆,那石雕的艺术品纹丝不动。

  他唾弃道:“恶心,这一切真恶心。”

  “很巧,我也有同感。”杜彧回头,“走吧,带你去看人鱼。”

  横穿庭院,他们路过一尊奇特的雕像,奇特之处有两点。

  一是它的造型风格与皇宫中其他雕像明显不一致,线条更为粗粝原始,棱角突出,仿佛早了几个世纪,石体被风雨吹打磨损,留下洗不去的伤痕。二是内容,它刻画的是两条雄性人鱼正在交尾,肢体缠绕,难舍难分;雕像的神情凿刻得细腻生动,一面是痛苦,一面是欢愉。

  郁臻不由得驻足瞻望。

  雕塑的金色底座还刻着一句古怪的诗:

  「麝香玫瑰与明眸,神女降临永恒的梦之国;

  她附身亲吻可悲的灵魂,为它右肋的猩红色弹洞填上花蜜。」

  “哇哦。”郁臻张大嘴,戏谑道,“这是被允许存在的吗?”

  “不要误会,这座雕像的存在时间比帝国历史悠远。有考古学家推测,它应该诞生于陆地文明的初期,它的价值也不是那些工匠行活可比的。”杜彧让他仔细看底座上的一排字母,“Pisces,双鱼座,黄道十二宫的其中一座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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