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经22(2 / 2)

嫪司向骷髅拜了拜,小心翼翼地将书籍抽出,吹掉表层的灰尘,翻开略微僵硬地封面,第一页便出现了三个苍劲有力地大字:

宋明,书。

居然是大师伯!?

嫪司压住心中的惊骇,翻开了后边的内容。

夫宋明,光明磊落,不曾迫人以言行,殚精竭虑,无我无为,只为重光山门之盛景,引天地浩然之正命,行除魔惩奸之行令,死而后已。

......

然山门中落,为黄白所困,无以为继,幸得师弟远助之,山门得以接续,欣慰之余,欲商远以入世,师不允,憾终矣。

......

弟山秘赠以《血经》残卷二,望寻得全书,以祭祖师功德。《血经》实乃山门正籍,功法虽异,活血有奇效,矫则能正四方,万不可落入奸邪之手,遂下山寻之。

......

与邪魔相斗,诛之得卷一,负伤苟存间,习二卷以治之,伤愈。

......

惊闻师父重病,疾返山门间,受山、重、焕伏而袭之,重伤至此,命不久矣。

......

拜我山门缘得之士,裹经书以访山,交与真人,若真人不存,务必转以蜃海市嫪远,明诚拜谢之。

......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嫪司合上了书籍,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表面上是在闭目养神,实则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这本书籍可以说是宋明大师伯在弥留之际留下的个人传记,记录了他生平所有重要时刻,按照大师伯的说法,他根本不是常山师伯所说的那样,因为见到自己父亲之后起了入世之心,更不是受到血魔头后人蛊惑,误入了邪魔外道。

《血经》残卷是常山给他的,又是常山委托他下山寻找全书的,回山门的路上又遭遇了常山、黄重和林焕等人的偷袭,宋明重伤逃走后,常山又在山门内制造宋明走火入魔的谣言,这一切怎么看都是常山等人策划已久的阴谋!

嫪司拳头紧握,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进入山门后,常山等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他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甚至任由自己被严决打死,原来常山根本不是他自己标榜的那般正义凛然,而是一个心中满是算计的奸邪小人!

对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大师兄尚且如此,那对自己的师弟、嫪司的父亲--嫪远,常山更不可能有怜悯之心!

嫪司想到此处,心中不由一紧,脑海中浮现了母亲那消瘦的模样。

不好,母亲有难!

嫪司倏地站起身,向洞口方向奔去。

只是跑着跑着,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陷入了沉默。

哪怕知道了真相,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又能把常山等人如何呢?能将母亲救出来吗?

嫪司只觉得胸中郁结,尤有千斤重锤击打在身,沉闷不得释放。

......对了,《血经》!

嫪司跑回到宋明的尸骸处,向尸骸“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九个响头,沉声道:“大师伯在上,不肖师侄嫪司,资质愚钝,不得山门正法入门之道,更被常氏父子迫害,苟延残喘至今。今求于大师伯,习《血经》以自救,解司母于水火,愿大师伯在天有灵,助师侄及母亲脱离血海,师侄嫪司,愿拜大师伯为师父,终生为您传承衣钵,开枝散叶!”

或许是尸骸感受到了嫪司的情感,那悬在胸前的头骨突然断开,滚落到嫪司身前,黑洞洞的眼眶望着他,并没有让嫪司感到悚然,反而有种慈祥的气息。

嫪司大喜,就当是尸骸点头同意了。

他再次磕了九个响头后,将叠放在宋明遗书下边包裹严实的绢布打开,露出了两卷楠木材质的木简,木简的封面均刻着两个古篆文字----血经。

嫪司仔细地擦拭了木简上的木片,然后郑重地打开了第一卷,开篇便是一段气势蓬勃的文字:

老夫尽平生所学,注血经三篇,上可擒神撵佛筑万世苍穹,下可治世济民开太平人间,前有“儒释道法墨”城而拜之,后有“医农兵杂名”畏而跪之,老夫之衣钵,非天地寰宇万存其一之翘楚不得袭也!

嫪司看得心惊肉跳,这撰写《血经》的老前辈口气之大,让他不由得开始打退堂鼓,连天资过人的宋明大师伯在习得了《血经》之后都不是常山三人的对手,他知道自己资质一般,要打赢他们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可是,自己还有得选吗?

嫪司压下心神,继续查阅木简内容,只是越往下看,便越觉得吃惊。

原来《血经》的撰写人与扶正山的开山祖师爷是同门师兄弟,二人携手游走世间历练,到扶正山位置时,与地方的一个邪教门派发生冲突,要说两人战力着实生猛,竟是硬生生将人家的山门直接连根拔起,从此在江湖上抹去名号。

只是那邪教的教众多为地方村民,四下逃散后,师兄弟二人担心邪教会死灰复燃,便开始在附近村庄里收取徒弟,打算以民治民,只是随着徒弟越收越多,并且二人发现此地确实是一处风水宝地,索性便在此开宗立派,创下了扶正山的雏形。

师兄弟二人虽然关系莫逆,但性格却是各异,师兄浪荡不羁,有教无类,只要肯归降于山门的均是来者不拒;师弟不苟言笑,只认规矩,对前来投奔的人都要严格审查。要说两人只是结伴游历,相互配合惩恶扬善,那倒还好,但若是创立山门,一二把手的意见不合,那就要命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师兄弟二人在大吵了几次后,师兄一气之下便离开山门,下山游历去了,师弟则是在山门里勤勤恳恳,继续教化村民。

而他们反目成仇的宿命也就此展开。

师兄在重游邪教故地后,意外得到了邪教的宗义藏本,原本他只是随便翻翻,并不放在心上,可在看过之后,竟发现这本宗义与自己师门武学竟能相辅相通。师兄本就是天资聪颖之人,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让他根本没有门派之见和正邪之分,便就此钻研起来。

仅仅用了三个月时间,师兄就写出了三卷《血经》,并兴冲冲地带回扶正山,想要与师弟分享这一了不得的成就,可师弟在查读了《血经》之后,神色大变,大骂师兄走入了邪门外道,是在丢祖师爷的脸。

师兄对此当然不爽,两人越吵越凶,最后动起了手,那一战可谓天崩地裂,最终的结果,是师兄用《血经》的奥术失手将师弟打成重伤,他知道自己一时冲动闯下了大祸,也没脸再待在扶正山,便将自己的名字从扶正山祖师堂里划掉后,离开了山门。

师兄在离开山门后,也开始意识到《血经》的可怕之处,若是持有之人光明磊落,则这本经书确实可以救世济民;但若是心术不正,那将是世间的灾难。

但若要他毁去自己的毕生心血,他又着实不舍,于是他将《血经》一分为三,分别藏于三处地方,只希望有缘得到者能够好好利用,莫要让这本世间瑰丽折落人间。

嫪司看到这里,心中对常山的动机已经猜到了几分,《血经》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定是常山想要利用宋明找到《血经》的另外两卷,再半道伏杀而夺取。

只是常山为何要将第二卷残卷交给宋明,这点嫪司想不通。

嫪司摇摇头,不再做无谓的猜想,开始认真翻看《血经》的第一卷奥义:

独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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