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不惯罢了(2 / 2)

干瘦掌柜一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跺脚道:“这是什么世道啊,客栈守不住,娘子也守不住,我怎么就这么窝囊啊......”

男子盯着秦二娘蜡黄的脸蛋,笑道:“尘土太燥,吃不惯,洗一洗,说不定野草变成白菊之后,更好下口?”

秦二娘脸色“刷”地一变,向后退了一步。

干瘦掌柜有些疑惑,问道:“娘子,这是......”

倏地刀光一闪,一条匕首犹如游鱼一般,以诡异地路线直刺年轻男子心窝。

男子轻点脚尖,身形出现残影,横移避开那致命一刺。

那匕首似是早有预判,如蛆附骨般贴在年轻男子胸膛,速度居然再快几分。

年轻男子肩膀一抖,抢先一步将把持匕首的手臂弹开,黑刀蜂鸣出鞘,那匕首回身一挡。

“叮”一声,干瘦掌柜已退出三丈距离,左手持匕首横在身前,眼神阴鸷。

对上轻易斩断马刀的那柄细长黑刀,这不起眼的匕首寒光毕露,竟是没有破缺半分。

年轻男子则斜刀在侧,黑刀不自主微微颤鸣,像是在压抑着嗜血的欲望,蠢蠢欲动。

干瘦掌柜问道:“我不记得自己在中原留下过痕迹,悬赏榜不可能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年轻男子依旧是那该死的笑容:“我有说过自己是为赏金而来的吗?”

干瘦掌柜脸色阴沉,望了眼年轻男子的黑刀,问道:“这是什么刀?”

年轻男子没有回答。

干瘦掌柜没有发怒,反而直起身子道:“我这把匕首,正是‘鱼肠’,灵动之余,锋利无比,你那黑刀能挡住‘鱼肠’的攻击,必然不是凡品,名剑对宝刀,应当留下名字,也算是对神兵的敬重。”

年轻男子有些无奈,道:“昆吾”

干瘦掌柜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名剑遇宝刀,世间罕见,当浮一太白,你我投缘,何不化干戈为玉帛,把酒言欢,岂不痛快?”

干瘦掌柜率先抱拳道:“鄙人姓元名霸,人送绰号‘漠北猿王’,早年在漠北游荡,也闯出了些许名堂。这些年倍感年事已高,对江湖事已然力不从心,偶遇从中原逃难到此的白菊圣姑,情投意合之下便结为伴侣,开了这间客栈,经营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买卖。我比你年长,斗胆自称一声老哥,方才见老弟步伐轻盈,瞬息万变,又是中原人氏,莫不是‘逍遥崖’的人?”

年轻男子摆手道:“别,道不同不相为谋。”

元霸神色一冷:“既是如此,兄弟来我处,是求财来了?”

年轻男子笑而不语。

元霸不怒反笑:“我等与‘逍遥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并无仇怨,兄弟既然到漠北做了赏金捕快,想来在中原也是过得不太如意,我敬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是个人杰,没必要生死相见,今日便再为兄弟多送上份礼物。”

元霸说罢,伸出两指向后晃了晃,老麻子便出现在二楼扶栏,将两颗头颅扔到年轻男子脚边,正是那两名逃跑的马贼。

元霸道:“这拨马贼人数不多,但却能以来无影去无踪的特性,与漠北匪头的‘乌合帮’分庭抗礼,足见其实力不菲,在聊城的悬赏榜里,他们的赏金可是不少,加上你已经拿下了‘乌合帮’匪头的脑袋,又救下了孙太守的千金,必然会得到一笔巨额赏金,足够挥霍一阵子了,兄弟献上这份薄礼,咱们就此别过,各自安好,如何?”

年轻男子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地上的两颗头颅一斩两半。

元霸眼神阴鸷:“不为求财,难不成是寻仇?我等与‘逍遥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不曾有过仇怨。”

年轻男子打了个哈欠,道:“你们漠北打架都这么墨迹的吗?”

元霸道:“刀剑无眼,但求明白。”

年轻男子皱起眉头,似乎回忆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中原有个‘五花宗’,以传道为幌子,骗取信徒钱财,每逢祭祀必以童男童女为祭品,取心头精血为教主修仙,烹心肺肉为教主炼体,后据村为王,煽动村民屠洗邻村搜刮钱财祭品,当中以圣姑白菊最能蛊惑人心。今‘五花宗’明面上虽被朝廷取缔,实则潜踪蹑迹,遣散教众留存实力,伺机重来,秦二娘,我说的对不对?”

秦二娘脸色煞白。

不等秦二娘回答,年轻男子又道:“梨亭县上官大人,自任官以来两袖清风,爱民如子,为穷苦百姓广开粮仓,减免赋税,实属当世不多见的清官好官,就在他集齐当地豪绅与官员私吞赈灾物资证据,准备进京检举时,忽遇一麻风患者投靠求助,上官大人心怀慈悲,欣然接纳麻子住在府舍养病,却被麻子趁夜屠杀同堂四代后潜逃,一代清官落得个如此下场,老麻子,可有此事?”

老麻子沉默不语。

年轻男子最后指向元霸,道:“至于你‘漠北猿王’,蒙古名叫朵朵哈木齐,根本不是什么游匪,你是汉人,幼时父母被元人所杀,你非但不寻思复仇,反而认贼作父,成年后化名‘元霸’潜伏在漠北各个城池,负责暗杀与反间工作,专杀汉人的忠臣虎将,如今你开的这间小客栈,其实是一个情报据点,在你的情报输送下,瓦剌骑兵才得以知晓汉人的城防工事,势如破竹,涂炭生灵,我说的可有错漏?”

元霸冷笑道:“真是太久没去中原走走了,什么时候‘逍遥崖’也关心起民族大义了?”

年轻男子道:“两国交战,本就是尔虞我诈,手段尽出,我自然没兴趣管这闲事。”

年轻男子顿了顿,笑道:“不过是看不惯罢了。”

此时,他似乎想起什么,道:“哦,忘了说了,我可不是什么劳什子‘逍遥崖’的人。”

“无所谓了!”元霸桀桀道,“和你唠嗑了这么久,这毒性也该发作了。”

年轻男子咦了一声。

元霸哈哈笑道:“如何,是不是发现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你再试试手脚,还能不能动弹?”

“百密一疏啊年轻人,你防着酒水有毒,假装喝下,却没想到真正的毒在其实花生米里,要说你这体质真不是一般的好,普通习武之人早该在与熬鹰厮杀时便毒发倒下了,你到现在才开始眼神涣散,确实是天赋过人......”

“教人妒忌啊!!”元霸怒喝一声弹射而出,在接近年轻男子时突然变换脚步,身形如猿猴般左右跳动,竟有残影出现。

“鱼肠”从刁钻的角度向年轻男子狠狠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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