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5（2 / 2）

“阮寂？名字倒是起的不错。”

宋秋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除了名字不错，这个人文学方面的造诣也非常高，所以叶季和梅兰都很崇拜他。刚开始，我们经常一块出去玩，阮寂那时还是叶季的男朋友。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就和梅兰在一起了。那段时间，叶季的心情很低落，同梅兰的关系闹得很僵。”

顾来脑中细想，觉得又有些不对，相片里阮寂和梅兰戴着奖牌，显然就是一对情侣。可如果叶季被抢了男朋友，为什么相片里看上去两个人还那么要好。

“相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是在他们闹掰之前吗？”

宋秋萍拿着相片，想了半天，说道，“是在闹掰之后拍的。”

张云墨不解地问道，“可相片里的两个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闹掰了呀。”

宋秋萍笑说，“一开始是闹掰了，大概是……过了几个月之后，两个人突然就和好了。”

“突然和好的？”

“没错。我那时还问过叶季，为什么会原谅梅兰。叶季说了句特别玄乎的话，我还记得，她那时说善因恶缘，因果自负。”

张云墨不可思议地摇着脑袋，“女人心海底针，永远闹不明白。”

宋秋萍笑着说道，“永远别相信女人说的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话的潜台词往往就是，我有关系，我很在乎。”

张云墨点头如捣蒜，“宋奶奶，您说得太对了。”

顾来暗中踢了他一脚，又接着问道，“宋奶奶，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宋秋萍摇摇头，“我后来离校回了西子市，一时忙于自己的功课便没再联系梅兰。有一次回吴楚市，我去看望那些老同学，才听说梅兰怀了孕，被学校开除回老家了。那时，叶季还在，又说了一遍那句因果自负的话。我觉得她心里还是挺嫉恨梅兰的，只是不愿显露出来。”

宋秋萍看着窗外的天色，“直到一年后，我突然收到吴楚市一家精神病院的来信，是梅兰寄给我的。我收到信后立刻赶回了吴楚市，见到她时，她整个人疯疯癫癫，神志不清，说话也是颠三倒四。我看她可怜，便隔三差五地去探望她。有一次她神志恢复了清醒，说起了她的过去。我才知道她被开除回家乡之后，生了一个女儿，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家里人嫌她丢人现眼，没给她好眼色看。她实在忍不住便逃出了大山，一路乞讨一路打工回到吴楚市，想要找阮寂。结果，阮寂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梅兰也去找过叶季，却被叶季冷嘲热讽了一番。由于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精神错乱了。从山里追来的家人也管不住疯疯癫癫的她，就把她扔进了精神病院，任她自生自灭。大概就在我第一次去精神病院半年之后，她就在里头上吊自尽了。”

顾来紧锁眉头，问道“除了这些，她还说过什么遗言没有？”

“我倒记得，她曾经说过，她这一生就是被阮寂和叶季害的。我那个时候就想，是她精神问题导致的胡思乱想，便也没有当真。”

“您对阮寂熟悉吗？”

“我不熟。他这人挺神秘的，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平时叶季和梅兰都很少带他一起出现，就算出现他也很少说话。所以他家住哪里，做什么的，我都一无所知。反正，叶季和梅兰都很听他的话。”

顾来取出手机，翻出那块奖牌的相片，递给宋秋萍，“宋奶奶，您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宋秋萍接过来，细细看了半天，“认识。我记得背后刻着肆捌的，是梅兰戴的。那个刻着壹玖的，应该是阮寂的。梅兰的这块原本是叶季戴着的，后来梅兰跟阮寂在一起了，这块吊坠就到了梅兰那里。以前我要拿着玩儿，阮寂还发了很大一通脾气。但自从梅兰死后，我便再没见过这个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在学校的文档室里。也不知道是谁留在那里的。”

宋秋萍看着这些熟悉的物品，眼眶不由地一红，“梅兰可怜，还有那个孩子也不知道流浪到何方了？”

“孩子？”顾来疑惑，说道，“不是说孩子刚出生便夭折了吗？”

“我也是后来见过梅兰家里的亲戚才知道的。孩子其实并没有夭折，而是他们怕丢脸，瞒着梅兰把她卖掉了！也不知道梅兰死前是否知道，也许知道她便也不会轻生了。”宋秋萍长叹了一声。

“真是愚昧。”连张云墨都听不下去了，满脸鄙夷之色。

宋秋萍恨恨地说道，“都怪这个阮寂，他就是罪魁祸首。”

窗外，天色渐黑。

顾来和张云墨又与宋秋萍闲聊了半日，这才依依惜别。

走出大门，张云墨长呼了口气，全身一抖，“我怎么感觉像是聊斋啊。”

顾来拍了拍他的肩，“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