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 / 2)

  宋其琛的目光已经黏在了他的身上,从他起身,穿衣,下榻,每一步都看的清清楚楚,也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没落在自己身上。

  宋其琛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不住升起的那些可怕的念头。

  他对着厉王说道:“夜色太晚,外面他一个人不安全,若是皇叔你不追去的话,孤自会派人护送。”

  “不许要你。”厉王反应的极快,他从进来开始就衣冠整齐,只脱掉了殊曲迎的衣服,自己好端端的,衣服都没怎么褶皱,故而也用不着整理。

  站起身子瞬间追了出去。

  方才还吵闹不堪的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宋其琛自动忽视了一旁喘着气话都说不了的张院判。

  方才楚郢泽点的蜡烛的光芒实在是微小,不同于宋其琛手里提着的琉璃灯,中间燃着红烛,四周琉璃一片片将微弱的烛光一次又一次的反射在琉璃之上,最后折射成犹如白昼的光芒。

  在这光芒之下,宋其琛自然看的清楚那散落的春宫图,看的到凌乱的床榻,他看向了手中的琉璃灯,它闪烁的光芒和那日摆在他桌上的琉璃灯重合在一起,仿佛是一个一样。

  那日他将琉璃灯打碎,用蜡烛引燃了东宫,任由大火烧了几个时辰。

  那看向了凌乱的床榻,手忽然没了力气,握着琉璃灯的手往下一垂,“唰”工人精心制作的琉璃灯瞬间摔成碎片,所有有序的光芒变得凌乱,微弱。

  有一种破坏的美丽。

  “好想……烧了这里啊。”

  他指尖拖着连着琉璃灯的把手,没了琉璃,等下只剩一个灰突突的底座,和一段蜡烛。蜡烛横躺在地上,随着他的走路在地上缓缓挪动,忽明忽暗的烛光在地上挣扎着,几乎要灭掉,却又在灭掉的瞬间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星。

  火星被拖着离床榻越来越近,像是挨近了什么,火星正欲攀延上那东西,重新燃起的瞬间忽然被一双手拍的灭灭的。

  它要燃的东西,正是殊曲迎慌张时起身忘记系着的玉带。

  宋其琛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置信,过了一会他才将那玉带拾起来,玉带上连着的玉佩等物坠着那条带子十分有分量,殊曲迎当初的那条发带被他洗干净,晾干之后,又重新的系在了殊曲迎的头顶,不会让厉王起半点怀疑。

  他的身边关乎殊曲迎的物品,还是只有那一把用旧了的,还是他做的扇子。

  那扇子是他手中之物,那发带只是系在他那如墨色的发丝间,而他此时手中的玉带,可是紧紧的系在殊曲迎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间。

  是他的贴身之物。

  宋其琛握着腰带的手,缓缓收紧,方才看到那样景象被理智硬生生的压下来的那些情绪,从破壁间涌了出来,心绞着,仿佛要撕裂一样的难受。

  可是他外表依然齐齐整整,发出整齐的呼吸,没人能知道,他已经快死了。

  忽然间他紧握着的发带被人猛的一抽,带着他一个踉跄,宋其琛手攥得很紧,紧到恨不得要将这玉带用针线缝入他的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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