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麓老妪（2 / 2）

云凡顺着山势行进，一路游山玩水，欣赏着与谷中不同的春暖花开，逍遥自在，他成长至今，还是第一次踏出山谷，谷外的一切对他而言，既新鲜又好奇。

他哼着小调，迎着春风，踏着嫩草，沐着暖阳，累了就原地歇息片刻，歇息完了又继续前行，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行至何处。

携带的水和干粮早已用尽，这个季节，山野田间并无果腹的瓜果，正自踌躇，望见前方山坳升起一袅炊烟，想来不远定有人家，心中暗喜，忙加快脚步朝炊烟而去。

青山远望，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远飘渺，云凡翻过几座山坳，才终于得见炊烟升起的山麓，他伸手拨开眼前草丛，只见山麓之上，零散的排布着几间茅草屋。

那些茅草屋残败，破旧不堪，四周杂草丛生，不见人影，其中数间更是断壁残垣，不成模样，只有山麓高处那间，院中有路，屋顶冒着炊烟。

云凡来到屋前，驻足喊道：“有人吗？过路之人讨碗清水解渴。”

不多时，从屋内走出一位老妇人，约莫花甲之年，身着粗衣，满脸皱纹，双鬓斑白，左手扶着墙壁，右手拄着木杖，一摇一晃来到门口。

见云凡身着兽皮衣衫，背上满载行囊，以为是山中猎户，笑道：“老婆子腿脚不便，屋中有山中甘泉，小兄弟若不嫌弃，便请进屋自饮吧。”

“多谢大娘。”云凡一边道谢，一边推门进屋。

屋内墙壁破败陈旧，布满灰尘，屋中旧木方桌旁，摆放着仅剩的一条长凳，墙上窗户坍塌，以柴草遮盖，勉强可抵风雨，屋顶茅草多年未及修缮，依稀可见青天白日。

云凡走近方桌，坐在长凳上，伸手取碗，提起桌上茶壶，往碗中倒水，老妇人进屋说道：“壶中甘泉是我适才新添，若是畏寒，我可生火再煮。”

“山野之人，喝口清水已是十足，何敢老烦大娘。”

云凡一路奔波，着实口渴得厉害，便又提壶倒水，一连三饮，数碗甘泉下肚，顿觉神清气爽，果然还是山里的清泉，既能解渴又能去乏。

“大娘，我见屋外村户，杂草丛生，土地荒芜，这里的人呢？”

老夫人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小兄弟初来，有所不知，此地虽地处偏僻、土地贫瘠，但人人勤劳善良，加上年年风调雨顺，岁岁丰衣足食，也曾是一处极美的村落。

只是好景不长，村落不远的镇上，不知从何处迁来一家武氏门阀，他们家资丰厚，贿赂官府，混迹官场，与当地官府沆瀣一气。

武氏门阀日益肆无忌惮，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更甚者时常骑行村落，抓走男丁，我的儿孙就是被武氏抓去，至今杳无音讯。

村落剩余的男丁，无奈只好逃离故土，失去男丁劳作和保护，村落的女人也被迫外出，成为流民，我年老腿疾，不便远行，只好守在这里，认命等死。”

云凡一时好奇，问道：“他们抓走男丁去干什么？那些被抓走的男丁，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妇人望着屋外，眼含泪水说道：“我也不知他们抓走男丁所为何求，只知道门阀残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在此地已等候整整十年，日思夜盼我的儿孙归来，如今年老体弱，不知还能留守几日，有时，我也在想，他们是不是早已客死他乡，成了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