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许家国师徒话别（2 / 2）

谢安继续说道：“阵法第一要义，便是内心空明，你放空思绪，试想自己置身千军万马之中，周围全是铁甲方阵，刀山火海，血流成河，只有内心空明，方能总览全局。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战场瞬息万变，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所以阵法第二要义，便是稳中带变，变中求稳，顺势而为，随心而动。”

谢安担心一时讲解太多，云凡反而听不进去，便停住不讲，睁眼察看云凡神情，谁知云凡静心盘坐，早已心如止水，不由暗自心惊。

寻常人初习阵法，要达到心如止水，至少需要十天半月，云凡生长山谷，心境纯洁，但想要一招入境，也是万难，除非武学天赋非凡。

此等武学天才，又心性纯良，不习武艺，岂不可惜，谢安心念一动，便想将云凡收归门下：“云凡，我飘零半生，跌落悬崖，蒙你搭救，虽素昧平生却一见如故，如今我想收你为徒，不知意下如何？”

云凡睁眼起身，心中大喜，忙跪拜在谢安身前道：“弟子云凡，拜见师父。”

神农谷的冬季，寒冷而漫长，大雪封山后，白虎一直盘踞在山洞中，多是打盹或酣睡，偶尔也会趁风雪暂停，起身到洞外咆哮几声，对一旁学习阵法的云凡难得一顾。

云凡天资聪慧，又勤奋好学，对阵法领悟也快，不出数日便已掌握阵法要诀，谢安又教了一些简单阵法的绘制，阵法变幻及如何施展等。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寒冬已然结束，暖春悄然来临。

春回大地，冰雪逐渐消融，远山苍翠，近水流年，憋了整个冬季的飞禽走兽，纷纷出来觅食，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山洞外的高坡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春风拂过，阵阵花香随风飘入洞中。

谢安望着洞外春色，知道到了启程离去的时候，此间虽好，奈何身许家国，终不是，自己的归宿。

按照计划，他们来到一处精心挑选的绝壁下，这里山石相对平坦，适合白虎攀爬，又距山口较近，攀爬起来也可事半功倍。

料峭春风吹人寒，临行前，谢安不想云凡就此埋没于山林，再次邀他同去，被云凡婉言谢拒，谢安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作强求。

他取下背上包袱，将里面的一柄短剑递给云凡：“身无长物，就留这个予你做个念想吧。”

“师父，无功不受禄，况且此剑寒气逼人，定非凡品，我身在山野，也用不上场，还是你留下自用吧。”

“拿着吧，就算是为师赠你的见面礼，盼你有朝一日，执此剑来陈郡谢府，同饮上等陈年桂花佳酿。”

云凡感念，夕日种种涌上心头，忽觉眼角微润，忙跪在谢安身前，磕了三个响头：“山高水长，望师父保重身体。”

谢安拍了拍云凡肩头，叮嘱他莫要荒废了阵法，若是出谷，一定要来陈郡谢府，再续师徒情谊。

绝壁之下，云凡在白虎耳旁轻言数语，白虎微蹲，谢安翻身伏在虎背，双手紧抓虎鬣，双腿夹住虎背，白虎起身，一声大吼，威震山林。

忽而纵身一跃，四只锐利的钢爪嵌入山石，落在不远的绝壁上，接着蜿蜒跳跃，越攀越高，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