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割(2 / 2)

在苏安然说出家庭地址后,原先还在记录的警员手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苏安然,上下打量了一帆,然后又不经意地摇了摇头,好像苏安然的能打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打架,你们跟打你们的那帮人有什么矛盾,那帮人分别叫什么?”

“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你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打你们”做着笔录的警员显然有点不可思议。

“我真的不认识他。”苏安然有点疲惫地回道。

“哦,我想起来了,我想他们应该是受人指使的,之前我回家走小巷过的时候碰到过他们,他们当时说我要从那里经过就要给他们交过路费。。。。。”苏安然向警员说着那天发生的一切,她仔细想着,将前后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瞬间就知道事情的大概了,于是她将自己的怀疑对象王思仪报给了警员。

“好了,今天笔录就先到这里,等你朋友醒过来后你还需要跟他一起去趟我们警局。”

“我朋友没事吧?”苏安然抓住警员的手,着急的问道。

“医生说,头部被硬物磕出血,需要缝针,你朋友之所以晕过去应该是有晕血症。其他地方就淤青、破皮,治疗一下很快就能痊愈了,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要去打架”警员摇了摇头。

“他的奶奶和你妈妈我刚才打电话让她们过来了,他奶奶想必很快就到了,你妈妈说她那边有点事情还需要处理,让你在这里等她一会,你别乱跑”警员叮嘱道便走了。

“哦,好的”苏安然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也随之落地。在急诊门外来回踱步的苏安然突然问道一股香气,不由地嗅了嗅。椅子旁边病人点的牛肉面冒着热气,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晚上7点了,经过了刚才那场混战,加上中午没有怎么吃饭的苏安然被这四面环绕的牛肉味馋的饥肠辘辘。

“您好,请问您这面是哪里买的,多少钱一碗?”

“哦,就在医院对面的阿婆面馆,10元一碗。”吃面的病人热情地回复着。

苏安然摸摸了口袋,还好今天出门前妈妈给了她10元零花钱。苏安然看了一眼急诊门,然后朝医院外走去。

“老板,一碗牛肉面,打包。”

“好内”老板回应的热情而又干脆,这个面馆店面不大,但是有桌椅的地方都坐满了吃面的人。热腾腾的雾气在房间里弥漫着,温暖着在场的客户。今天面馆的生意特别好,苏安然等了好久,她的面还没有做好。担心医院里的韩安义醒了之后看不见自己,苏安然不由地催促了老板几声。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苏安然的面终于好了,她小心地提着面再次朝医院走去。

转角就到急症门口了,苏安然不由加快了脚步。

“奶奶,你怎么来了?”韩安义坐在轮椅上被医生从急诊室里面推出来。

“我再不来,我都不知道你今天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韩安义奶奶从医生手里接过轮椅把手,推着韩安义往外走。

“你今天为什么受伤,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

“没有,奶奶,我就跟学校同学小打小闹打了一架,一不小心就打输了。”

“你还骗我,都跟你说了不要跟那个女孩一起,你偏不听,你看看你,现在为了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头破血流的,值不值得,你在这里流着血,她人呢。。。。。。”

“奶奶~都跟你说了,这个事情跟她没有关系的。”

“怎么没有关系,你从小到大都很听话,从不打架,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不要因为她影响了自己的前途,你前途一片光明,就算你要谈女朋友,也要找个家世好一点的,门当户对一点的,你怎么偏偏就喜欢上吸。。。。”

“奶奶,够了,我不想听了”韩安义生气地打断了奶奶的话。

这边,韩安义和奶奶的谈话全被躲在墙脚的苏安然听到了。奶奶的话像针般扎在苏安然的心上,让她不能呼吸,她双脚仿佛失去了力气,她感到无比的晕眩,艰难的扶着墙,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医院外走去。经过服务台,她把那碗面留了下来,让护士帮忙送给了韩安义。韩安义一边被苏安然的面感动着,一边在憧憬着和苏安然的未来。

四月,本应转暖的风刺骨地吹着,像刀一样,一刀又一刀地割着苏安然的每寸肌肤,越是有衣服遮挡的地方吹得好似越起劲,苏安然哭红的双眼在灯光的笼罩下显得是那么的楚楚可怜,那么无助。苏安然像午夜幽魂般踉跄地走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她,被急匆匆赶来的妈妈上来就是一巴掌。这巴掌扇得苏安然像个陀螺似的转了一圈,随即便倒在了地上。

“我今天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放学就回家,你去打什么架,还打到医院来了,这下好了,如你愿了,警察也出动了,医院也来了,你牛逼了,你就跟你那爸似的,废物一个,一点都不能让人省心”妈妈经历了一天的奔波,气急败坏地控诉着。

“对,我是废物!我是废物!我是废物!你满意了吧!”苏安然怒吼着,咆哮着,似乎要把这段时间承受的种种委屈都要发泄出来,然后,满眼怒火的她像疯子一样向前跑去。她跑着,咆哮着,呐喊者,似乎要撕裂这夜空。她跑到江边,瘫痪地坐在草地上,这天地之大,竟然没有她能去的地方。那么多她爱的人,一个个朝她伤口洒着盐,愈合了一些伤疤,又被层层扒开,然后再用尖刀深深地刺着,苏安然心痛到无法呼吸,她抽搐地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她站起来朝着江面撕心裂肺地喊着,一声又一声,直到喊到她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才瘫痪地坐在草地上。她望着这平静的江水,她甚至有了跟江水融为一体的冲动。可能是由于饥饿,也有可能是跑了一路,苏安然的全身力气都用尽了,她好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就这样目光呆滞地坐着,然后望着江面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边原本还逗留观赏江景的行人都陆续的离开了,马路上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夜变得更深了,也更冷了。风却变本加厉地刮着,苏安然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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