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冯老夫子(1 / 2)

两层楼的门还没有开,老张头也不着急,跟楚玉白站在门口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楼门才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看起来跟老张头年纪相仿,七旬上下,一身蓝色长袍大褂,满头白发已经不剩多少,却整整齐齐的梳在身后,下巴上的白胡须有五六寸长短,整整齐齐垂到胸前,一看就是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七旬老者看到门口的老张头和楚玉白,便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进去。

楚玉白跟着老张头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放了几排桌椅,最里面的有个一尺高的台子,上面放着一张讲桌,讲桌上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把二尺多长的戒尺。课桌后面的墙上,还贴着一些麻纸,麻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只是字写的实在有些扭捏,让人不敢恭维。

老张头冲着老者深深一礼,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冯老夫子,您是咱镇子上最有学问的人,今天我想把我的孙子送来,跟您读书识字,希望您老能够收下他!”说完又深深地行了一礼。

老者看了看楚玉白,淡淡道:“你可曾读书学字?”

楚玉白答到:“不曾读书!”

其实楚玉白在凉州的时候,已经上了三年的私塾了,平日白雪又时常教导,已经有了一定的文化功底。只是想到自己昨日谎称自小没了爹娘,被人贩子拐卖的谎言,便只能这么回答。每个谎言都只能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谎,不管这个谎言是善意的或者是恶意的。

老者点了点头道:“不曾读书也没关系,以后跟着我只要用心学习,迟早也能识文断字的。”

言下之意,是愿意收下楚玉白。

老张头闻言大喜,乐呵呵的对老者道:“冯老夫子,今天来的匆忙,先将学费交给您!拜师的素油,我明天一定送来。”

“什么素油?那是束脩之礼!”冯老夫子似乎对老张头这个文盲的话有些生气,沉声说道:“而且束脩之礼自古有之,并非我一人专有!算了,想来古之大礼也非尔等所能明了者也!呜呼哀哉,悲乎哉,可悲可悲!”

看着冯老夫子说了一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老张头更觉得老者真有大学问,实在是了不起。如果不是大学问,为何自己听不懂呢?

赶紧赔礼道歉:“是是是,夫子说的对,您别跟我见怪,我就是个啥也不懂的糟老头子。束脩之礼,明天我一定送到。”说完又是点头哈腰的一顿夸赞,直到冯老夫子悲天悯人的表情变成了飘飘然,似乎很是享受的样子。

正在这时,门口叽叽喳喳的传来一群孩子的声音。

冯老夫子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看到孩子们走了进来,又有些无奈。只是沉声对老张头道:“这孩子今天就留在这里开始读书,你回去吧,我要开始讲课了!束脩之礼和学费明天一同送来便可。”

说完不再理会老张头,转身走上了讲台,站在讲桌后面,拿起了戒尺。

乘着这个空当,老张头赶紧对楚玉白说道:“好好听夫子的话,一定要变成像夫子一样有学问的人!”

还不等楚玉白搭话,便看到拿着戒尺的冯老夫子怒目看来,便打着哈哈,一瘸一拐的仓促离开了。

楚玉白胸中流过一阵暖流,昨日尚且素不相识的人,今天对自己如此尽心尽力,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日后不管自己有多大的成就,永远不能忘了老张头的恩情。

冯老夫子一手拿着戒尺,一只手捋了捋白色的胡须,对着下面沉声说道:“赶紧都坐好,准备上课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楚玉白一看,稀稀拉拉也就七八个孩子,年纪大的已经有十二三岁,年纪小的只有五六岁。实在搞不通,这么大的年纪差,怎么都在同一个教室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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