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8(1 / 2)

是揪,不是拿或者推。

这几日与赵宥文相处下来,或多或少也摸清了他的性子,就是个清雅的闷葫芦。

清雅的闷葫芦,清净淡雅,高兴了憋着,难过了憋着,生气了也憋着,语气动作永远温柔,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揪着别人的手这种动作。

不料这还不够,赵宥文揪开阳王的手后,还握着萧姮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半晌,视线落在地上还疼着的嘉罗道:“三哥不妨先去看看三嫂。”

阳王冷哼一声,转身回去扶起嘉罗往这边走来,嘉罗刚才还疼得直不起来腰,这刚过来却指着萧姮鼻尖大骂:“萧姮,别人敬你是郡主,我可不怕,打马球本是各凭本事之事,你为何害我落马?”

这嘉罗前半段话倒不是充面子胡说,虽是县主,位份没她这个郡主高,但嘉罗性子泼辣,是都城出了名的妒妇,谁见了她都得让她几分,不是怕,是不愿意和她没完没了地争论。

萧姮自认不是个好脾气,但面对嘉罗的泼辣,常常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她算是明白了,阳王大概是为了报复她方才在隔间里的言语讽刺,故意和他娘子讹她。

芈朝马球会,胜者取夺彩头,败者丢面子,靠击打他人落马受伤而胜者成绩无效,并要按律法受同等伤。

想让她被坑?下辈子吧。

萧姮翻身下马,弯下腰捏了捏嘉罗的扭伤的腿,又戳了戳摔伤的腰,“哟,伤是真的,挺下得去手啊,县主,您对自己的狠毒让我自愧弗如。”

随后绕过嘉罗,往嘉罗的马匹走去,手在马肚子和马腿上摸了许久,马没有任何反应。

“县主,这马不傻吧?”萧姮拧着眉嘟嘴。

嘉罗是个没脑子的,只气道:“你的马才是傻的,我这匹马可是良驹!”

“那就奇怪了,阳王说我用球杖打了马,那马身上必然会留痕迹,我带着力气摸了半晌,也不见这马因疼痛嘶吼跑动,所以,不是马傻,是什么呢?阳王,你说为什么?”

整场争论,无一人下场相劝,主要是这四个人,一个王爷,一个太子,一个郡主,一个县主,无论是谁,都没人敢得罪,在场的约莫只有皇帝可以说上话。

皇帝不动,旁的人也只敢缩着脖子看热闹。

话头陡然落到阳王身上,他反问:“为什么?自然是郡主一心想让久病的四弟进球,偏偏四弟是个不争气的,郡主只好使些手段让四弟赢了。”

“即是夫妇成组,那便是携手一起,我帮他有什么问题吗?倒是王爷,不护好自己的娘子,出了事情不第一时间扶起县主,而是来抓我的手,很难不让人多想,毕竟,您心悦我这件事满城皆知。”

阳王脸色再度铁青,他起初和嘉罗弄这一出戏是为了让萧姮出事,然后他再当个好人既往不咎,如此一来萧姮定会对他感恩戴德,日后得到她也方便些。

嘉罗虽然泼辣,但心中有他,对他的话向来没有不顺从的,陪他演出戏,伤条腿无伤大雅。

然而萧姮这句话便是将他那昭然若揭的龌龊心思坦荡摆出来,已有家室的三皇子惦念自己四弟的正妻,足够贻笑大方。

一直安静在马背上坐着的赵宥文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马,与萧姮并肩站在一处,不平不淡地继续道:“三哥,三嫂贤惠,别院的外室娇柔温顺,您这般对两位嫂嫂都不妥。”

萧姮忍俊不禁,这个赵宥文,一出口就能让场面更尴尬。

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只是嘉罗与自己一样见不得男子这般,是以阳王房中一直只有这么一个正妻,结果赵宥文突然点破了阳王有外室这件事。

啧啧,真正的好戏要上演了。

看嘉罗的反应,多半这个外室也是瞒着她寻的。

她事先捂住自己的耳朵,想了想,极不情愿地转身朝赵宥文道:“捂住耳朵。”

赵宥文依言动作。

下一刻,整个马球场都听见了嘉罗县主的嘶喊。

“赵宥明!你敢背着老娘找外室?”

“亏得老娘刚刚还答应帮你演戏,腿都摔折了!你个没良心的,难怪父皇看不上你!”

嘉罗不负她泼辣妒妇的名声,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对着阳王是又咬又抓的,由于动作太过粗鲁,发髻散乱,发钗也摇摇欲坠。

阳王也有些拉不下脸来,一边闪躲一边嘴硬解释自己的清白。

萧姮扭扭脖子,直到听见了一声脆响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事已至此,谁对谁错早就有了分辨。

事情解决后,萧姮没再多看赵宥文一眼,也没继续待在马球场,扛着她的球杖回了储宫。

阳王的事儿解决了,赵宥文的事儿还没完呢。

当夜,赵宥文敲响了流芳堂的门,半冬开了门将他领进流芳堂后头扩建的花园里。

花园里的树梢上都悬挂着几盏浅黄色的灯笼,冬日的夜里倒是显得温暖几分。

萧姮在花园里练剑,身姿飒爽,动作间带起阵阵寒风,吹得四周的花草摇摇晃晃。

身后传来虚浮而有节律的脚步声,慢吞吞的,步步分明。

是赵宥文。

“白日你走后,父皇罚三哥禁闭一月,又往伯文侯府送了些银两以示安抚,郡主莫要再为三哥的事生气。”

萧姮还在练剑,当做没听见。

赵宥文继续慢吞吞,娓娓道来,“今日三哥碰你的手,本王心急了,才会失态。”

萧姮剑锋一转,凌厉地刺向赵宥文的脖颈间,剑尖直贴着他的喉结,只需要轻轻用上一分力,必会出血而亡。

伺候在一边的半冬吓得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服,不敢言语。

“半冬,去给本王备壶热茶送来。”赵宥文语调听不出慌乱的意味。

半冬踌躇着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离了小花园。

“赵宥文,我说话算话,今日你进球了,我不会再针对你,但是不妨碍我厌恶你这种喜欢不战而败的人。”

剑尖在喉结上划动,面具下,赵宥文面色淡然,萧姮不会伤害他,这样做,大约是真的气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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