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赌神(1 / 2)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论是好事,或者是坏事,大抵都会有人模仿、追随直至超越。这也说明,人还是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在无意间成为反面典型……

我的父亲林大柱刚买了手扶式拖拉机,那是1964年,24岁,风华正茂,刚刚与母亲李晓结婚,确确实实是龙塘村的优秀青年,算是杰出一代的代表人物。

“往里走一些,不要害羞,你俩个靠近一点,只要你们能坐得住,我就能将你们拉回家”,面对站满人的拖拉机货箱,林大柱吆喝着,满脸笑容,春风得意。

“你这车是全款买的,还是贷款”,李友有些好奇的问道,他估摸着也想买一台。

“贷款三千,家里凑了一千”,父亲回答道。

听到这,李友若有所思……

“每个赶集日搭载村民们到集市上纵然能赚取一定的报酬,但这些对于贷款而言显然是杯水车薪,按这种进度还清贷款遥遥无期,要发展什么呢?”父亲有些困惑。

“平时村民用得着车的机会不多,很多时候作为友乡近邻费用还不能收的太高,可能我们得从做生意的方式谋划发展”,母亲稍加思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着也是,明早我准备约上李行去临水城里看看,我们总有给城里的贵人们提供物资或者服务的活计吧”,父亲说到进城,显得有些激动。

李行,一个稍微年长于父亲的大伯,个子不高,但两眼炯炯有神,他的父母希望他在各行各业中都有所成就,故此得名。

清晨,父亲与李行进了临水城。初入城里,虽有些紧张、陌生,但激动、憧憬仍占了大多数情绪,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好奇。

“我问了几家饭店,他们说其他的都有,唯独柴禾倒是很紧缺,临水城边的森林被保护起来了,居民仅能靠修枝打杈拾掇些柴禾,满足家中基本需求,至于外卖则根本不可能了,甚至他们也需要外购,因为紧缺,所以价格暴涨”,李行分析着说到。

“我了解到的情况也和你的差不多,但有些商家还和我说他们还收购野生动物,比如麂子、马鹿、黑熊这些,价格还挺好,当然,这是犯法的,我也没敢进一步作更详细的了解”,父亲压低声音对李行说到,同时环顾四周,再次确保没有其他人听得到他们的谈话。

“最近,大家热衷于‘吃野味’,我之前就听说了,这样也就导致它的价格水涨船高,一头麂子可以卖到一千块。同样是吃我看城里人和村里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城里人讲求的是野生动物没有喂养饲料,纯天然、生态,他们认为野味更有利于健康;而村里人捕食野生动物则纯粹是因为食物短缺,家里喂养的猪、鸡、鸭等家畜和家禽根本就不能满足他们的日常所需。村里的玉米、小麦等粮食作物本就种不出来,家禽和家畜也就难以喂养出来,经济来源少且单一,一般家庭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街上购买的鲜肉,野味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果腹的替代品”,父亲补充到。

之后,父亲和李行便往返于临水城、乌乡以及龙塘村之间,一切看来似乎在慢慢变好,事业蒸蒸日上,生活欣欣向荣……

“国家对树木的砍伐管的越来越严,手续办理也越来越严苛,我得去找找保护区赵局,办理一下手续”,父亲对母亲说,父亲是认识赵局的,办理手续自然也方便些。

父亲的腰包渐渐的鼓了起来,家里吃肉的次数在慢慢的变多,村里人投来的羡慕的眼光逐步增加,新房子建设仿佛指日可待。殊不知,父亲未曾察觉到的是他的心境也在不断的“膨胀”。

一次偶然,父亲加入了同乡组织的赌局中并赢了钱。

“这赌了一夜,赢了一千块,我跑一趟临水城来回也就赚三百,这累死累活的远不及熬一个晚上”,父亲炫耀着对母亲说。

“赌终归有输赢,你敢保证你每次都是赢家吗?我觉得还是做生意更有保障”,母亲脸部和语气中并未表现出有一丝对于赢钱的喜悦,反而心中似乎有些担忧。

“你这是妇人之见,男人做事你少掺和,你只要管好钱就得了”,父亲无法反驳,但又为了脸面不得不做出回应,随即便扬长而去。

又一次,父亲参加了赌局,这次倒是输了钱,但他未曾多想,只认为下一次他能赢回来。

赌徒心理,大抵是想一直赢下去,或者是输了的我能赢回来。在输赢之间摆动,终归难寻平衡,在得失之间跳跃,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让赌博的隐秘性和吸引力倍增,人的猎奇心和刺激感随即飙升,而这种心理直指人的本能,它属于每个人,区别仅仅只在于程度的不同。因此,赌博前有往者,后更有来着。

家里的钱向来是母亲管理的,但她没有读过书,将钱储存于银行的操作自始至终没能学会。她的存钱方式除了随身携带之外,无外乎藏于家里唯一的并且没有上锁的柜子里,那是她的嫁妆。每当父亲输了钱,他自己就能发现家中钱物的藏匿之处,而母亲带在身上的钱,父亲有的是办法将其攫取,或骗取、或抢夺,总之,管理家里为数不多的钱财的难度很大。

有一次,从外村来了两个小伙,据说到缅甸果敢老街学了赌术,颇有些手段,总想组局赢光周边各路赌神的资产。父亲近年生意的起色,加之逢局必赌使得他早已声名远扬,在赌局中相遇不能说是偶然,不排除是圈套,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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