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魔抗争(1 / 2)

大哥回到了家里,在学校还有学习这一目标,氛围在那,身后总会有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你,而你被裹挟在人群中只能往前走,但休学之后,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只剩病痛无尽的折磨,疼痛伴着黑夜,真真切切……

回到家的第二天,生病休学的霉事,便被街坊邻居传开。每个村里总会有一些“大喇叭”,在她们的笑谈间,村里的各种消息总会不胫而走,有些人甚至就此“身败名裂”。

龙塘村的风俗是,无论是谁家有人生病,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到家中看望,这自然是农村最朴素的人情味的体现。但人一多,想法也便多了起来,直至后来,这种初始的人情味似乎开始变味了。

村里人来访,主人家总得准备些茶饮、酒水、果蔬以及零食,但这对于本就窘困的家庭以及为了照顾患者消耗了极大精力的家人来说有些徒增负担。

“昨晚去林大柱家看望他家儿子林路,酒都没给喝点”,说话的是村里的李索,昨晚他来我家看望大哥,说是看望,其实是找个地方讨口酒喝。

“我家娃儿生病了,很感谢乡亲们来看望他,家有来客,我自当竭尽全力准备茶水、三餐、水果以及零食,酒则不会提供,一则小儿需要静养,饮酒之后难免喧哗,这既影响孩子休息,饮酒者也不痛快;二则房屋空间较小,除能满足基本坐卧谈天之外,确实倒腾不出空间来席坐对饮”,我的父亲林大柱对此和村里乡亲说到,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然,父亲的这种观点是得到大部分村民的赞同的,只有极少部分村民则是不赞同的,当然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到访过我家,坦白说我们也不欢迎。

“妈妈,你能不能轻点啊,做个饭都这么大声,咱们家怎么这么穷,想安安静静的睡觉都不行”,母亲做饭时,锅碗瓢盆难免碰撞到一起进而发出声响,惊扰到了躺在床上的大哥,故此,大哥有些生气。

这种场景每天都发生在我们家,大哥一直渴望着有个安静的休息环境。但村民们的探访让这样的诉求变得遥不可及,除了村民,其实我们家里还有舅舅们一众亲戚,他们知道了家里的病故,都帮忙来了。

“兄弟,你好好的静养,身体恢复了再回学校继续读书,或者出去打工也行的,我们村李小平去年到浙江那边打工,发财了,一年赚了10万元”,劝慰大哥的是我家表哥,他是隔壁小麦村的,这会刚进大学读书。

大哥近来对赚钱、赚许多钱相关的话题较之前兴致增加了不止一丁点。

他也想去BJ、上海、深圳、西安、昆明……去爬长城,远眺那长龙盘旋在蜿蜒崎岖的山脉间,无穷无尽;登上东方明珠,俯瞰黄浦江,切身感受现代科技与东方文化的完美统一;去遍地是黄金的地方挣钱,作为参与者,也为城市的飞速发展贡献绵薄之力;去看秦朝遗迹,与兵马俑凝视对看,再穿越黄土高坡,聆听黄河咆哮的回响;去海埂大坝喂红嘴鸥,愿年年冬寒,我们互相温暖……

他也想去埃及、悉尼、巴黎、古巴、巴西……去读懂金字塔、去欣赏歌剧院贝壳建筑的别样、去领略埃菲尔铁塔钢铁的力量和美感、去抽最地道的雪茄、去探索亚马逊热带雨林的神秘,并走过那传说中的沸腾河……

在梦想里、在规划中、在睡梦里、在想象中,他遍访名山大川,傲游宇宙,但事实是他什么也不能,唯有躺在床上,独自神伤。

之后,他开始变得疯狂……

“林路,你要去哪里?现在才凌晨四点啊,离天亮还早着呢”,父亲追着乘人不注意而起了床并已出了门的大哥,听到父亲的喊声,小舅随即也跟着出了门。

“你们不用跟着我呀,我只是想上个厕所”,大哥看到父亲和小舅跟着他出了门便立即回应,但他却不曾停下脚步,而且他去的方向也并非是我们平时上厕所的方向。

黑夜里,要藏匿一个人总是很容易,一溜烟的功夫,大哥消失在黑暗中。

父亲和小舅便展开寻找起大哥来。

约莫半小时之后,大哥出现在村头的厕所旁,现在已入了冬,寒风凛冽,水已到达结冰的临界点,只见大哥上完厕所,毫不犹豫的洗起了手。

“你小子倒是挺讲究卫生的呀,这么冷还要洗手,咱们家可是在村口呀,你这跑这么远来上个厕所,得亏村里的狗不咬你”,父亲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

“这里舒服,还有水”,大哥并未解释更多。

大哥白天也只稍微小睡一会,晚上安然入睡更是成了奢求,他总想往外面跑,次数逐渐多了起来。父亲、大舅、小舅、叔叔一众亲戚开启了轮班照顾大哥的重任。

“这娃是不是在学校时压力太大,太焦虑了,要不给他根烟抽抽,缓解缓解压力”,叔叔提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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