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正轨(1 / 2)
大部队还在山神庙前跪着的时候。
荀忱五一行人已经回石室找芸娘了。
再见到这个没有五官的鬼,徐七七的心情异常平静,她三两步上前,抓住了芸娘的手腕,表情严肃,语气恳请:“姑娘,我知道你离了心上人很悲伤,想不想报仇,v我50听绝密复仇档案,加入我们吧,一起毁灭世界。”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芸娘通人性,虽然化为厉鬼仍是能听懂人言的,她短暂怔在原地,歪了下脑袋像是极为不解的在对方身边转了一圈。
飞扬的泥沙在半空写了两个字。
为何。
荀忱五悄悄地将藏在袖子下的刀片往里滑了位置,卡在胳膊肘里侧,从外看只会觉得是衣边繁琐花纹的针眼。
“我喜欢的人死了。”
他张口就编:“我很伤心,我要为她报仇。
“我恨他们,将我和我的爱人卷入这个世界,我不求一生荣华富贵,只求和她白头偕老,可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你知道她在我面前被撕成碎片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恐惧,惊慌,无能为力,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崩塌也不过如此。”荀忱五口若悬河,说到动情处还不忘在噙着泪花,欲盖弥彰掩着,俨然是一副打算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的恋爱脑模样。
不得不说,新皮囊简直就是道德的遮羞布。
无所谓,不是他的脸,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徐七七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就是就是。”
徐清林选择性沉默,在诓骗人,哦,鬼这件事上,他没资格发言。
从一开始,或者从荀忱五试探芸娘那会,他就思考一种荒谬的可能性。芸娘和祭司皆是为了针对玩家产生的副本NPC,可根据线索看来,芸娘和祭司并无交集,更可以说,明面上,芸娘的死有祭司的一部分因素。
即使他知晓,芸娘的知晓恐怕与那段回忆有关,和回忆中的“柳郎”有关,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口锅他们能先入为主扣在祭司头上。
系统又该如何维持副本的逻辑规则呢。
到此为止,别的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灰尘打散,重新在桌子上摆出了行清秀的小字。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你。
“凭你到现在还没有和我们动手。”
荀忱五轻佻地笑了,将袖子里的刀片甩了出来,直直削了一截桌角。
“凭你听懂了我爱人的话,凭你是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
首先,别用正常的逻辑去玩一个本身就不正常的游戏。
就好比,凭什么玩家是活人,“怪物”的就不能是活人呢。
没办法,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无月村的村民能围绕着“真假祭司”这件事聊那么久。
要是人工智能,这就太吵了吧。
估计系统也懒得在恐怖游戏里添加喜剧元素。
“你不是想柳郎吗?等副本世界一崩,你们不就能再见了。”
“你看假结婚都不能结了,直接和本人结,你们结婚,摆一桌子酒,我还能带头随个份子。”
果然,在巨大的诱惑下,芸娘同意了。
单纯的孩子真好骗,荀忱五不禁在心底感慨。
夜里,吴月荷,也就是那个送衣服的妇人又来了一趟。
她说,希望诸位大人能赏个脸,来吃一顿饭。
老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想都不要想这肯定是场鸿门宴。
“告诉村长,本座希望他老人家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毕竟村长属于祭司一派,祭司想把他们一锅做掉。
那为什么,不能他当那个恶人。
无月村,村民居。
空地摆了几桌子饭菜,四角桌横竖立了三把长椅,余下一处空着留给人上菜。
来的人不仅有无月村的村民,还有跪在山神庙前一天的玩家。
这些人无不怨恨地注视着荀忱五,他只抿口茶,轻蔑地分了个眼神回去。
茶是从村民那桌上“抢”来的,刚泡好的。
村长和祭司没有拆穿他的身份,想来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这人带着银边面具,站在村长的身侧。
昂首挺胸,气质不俗。
就差没有把我“不正常”写在脸上。
不明白,不理解。
一时没分清这人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
他们这一桌子是主桌,荀忱五一张椅子上面还铺着狐绒。
桌子上披着红布,摆着丰盛的佳肴。
松鼠桂鱼,佛跳墙,狮子头,鱼香肉丝,东坡肉。
以及三碟淋了蜂蜜的桂花糕。
“村长有心了。”言下之意,辛苦你为了杀我们还要安排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过场。
荀忱五将指腹轻搭在筷子上,余光瞥向村长右侧的黑衣人。
“这位东道主,主不动筷,客先用膳,这是否失了礼数。”
质疑谜语人,理解谜语人,成为谜语人。
“嗯?祭司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村长收养的流浪儿。”
“又怎么会是东道主呢。”
黑衣人微躬身,装模作样地向村长倒了一杯酒,平静回复。
“这位姑娘可别对号入座。”
维持女相的荀忱五像是只狐妖,别人的狐妖是美的妖艳,而他像是随时都要失去控制露出野兽的獠牙,大杀四方,最后将战利品连同骨头一并咀嚼干净。
区别在于一个是美人骨柔情似水,一个是披着美人皮囊的恶鬼。
还需要严查下皮囊是从哪具尸体上剥来的那种。
气氛剑拔弩张,可就是无人敢说出事实的真相。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们啊!”
“我恨你们,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