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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佳芸兰比她们好一点点,但作作对子还行,写诗作词什么的,饶了她吧,创造力不是记忆越多越丰富,有时候恰恰相反。

荷花宴更多的是喝一喝酒,吃一吃零食,赏一赏花,聊一聊八卦,可惜场地不够,不然可能还有跑一跑马,耍一耍鞭。

谁让宫里的娱乐少呢!

一卷佛经,一幅刺绣,一盒染香,一壶茶香……可能消耗一个女人几十年的人生精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也不嫌厌,也无其他事可做。

“荣嫔姐姐瞅哪朵花呢,竟看的如此入神?”端嫔入宫前泡茶是阿玛额娘都会嫌弃的程度,入宫后不知何时练得一手好茶艺,正在泡茶炫技中。

“花哪里有妹妹好看,只是这荷叶盯着盯着觉有凉意,塘里的小金鱼也活泼可爱。”马佳芸兰接过她的茶,呷了一口。

其实宫里的女人泡茶手艺都不错,而且风格类似,因为都是按照康熙的口味来调整自己,对于马佳芸兰来说有一点点浓。

纳喇氏接过话:

“妹妹这是想阿哥格格了?”

马佳芸兰一愣,她今天的确一直惦记着塔娜与长瑞。

见提到阿哥格格,佟贵妃也来加入聊了两句从奶嬷嬷那里背来育儿经。

不过在场有儿女的确实不多,聊这个更是戳人心窝,很快又换了一个话题。

很多人都说地震有预兆,动物烦躁、昆虫聚堆、井水浑浊升温、地震云等,有肯定是有,或许也出现过在特殊情况点醒某智者,救下多人性命。

但若真的如此明显,这也不是千古难题,有很多描写更多事后诸葛。

马佳芸兰也有可能事前诸葛。

在心里作用下,金鱼和蜻蜓似乎有点不对劲,喔,前者可能是有人丢下耳食的缘故,后几只群聚后,飞入丛中看不见。

她在心中默默倒计时,三十……九、八、七……二……一。

一瞬间,地动山摇。

一开始,大家还没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大地在真的摇晃,已经站不稳了,有的人直接重心不稳摔趴下了。

这时,有人高声尖叫,有人啼哭不止,有人还算镇定,有人当即跪下磕头,有人吓的花容失色。

马佳芸兰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出风头,别看她事事在脑海中演练成千上万遍,真到这一刻,对儿女、对亲人的担忧一点儿都不少,肩上的压力很重。

她扯着秋燕她们的手,随大流来到凉亭外,无屋顶且远离池塘的空旷处。

然后和其他人一样蹲或趴在原地,这个不需要演技,大地一直在晃动,能够这么走几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又过了十几秒,地震逐渐停息。

但在接下来很一段时间内,还有大大小小的余震。

地震在古代没有地理科学解释,很多人都把这当老天震怒,因而也有越来越多神学事情发生,把本来乱的场面搅的更是一团乱。

佟贵妃作为在场最高位,开始颤颤巍巍维持秩序,阶级等级刻在众人基因中,失控情况得到遏制,但还是不可避免有混乱。

像是落水者会生理性挣扎,救人者会避开挣扎最剧烈的前期。

这个时候的提醒才有最大效用,马佳芸兰出声提醒:“不知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阿哥、格格们如何了?”

“对对对,快派人去探望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佟贵妃像是摸到了主心骨,也终于镇定了一半。

古代的建筑都是木制,且紫禁城没有背靠青山环绕绿水,且宫殿修缮水平处于当世顶尖,因此,无需清路。

马佳芸兰很快得到消息,不出意外,所有皇子皇女都很安全无重伤,塔娜与胤祉和其他人一样受了点惊吓,小擦伤都没有。

狠狠松了口气。

众妃也狠狠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们是听见万岁爷无碍,这个时候出嫁的女人往往都把丈夫当作主心骨。

皇宫也一样。

毕竟在男权社会中,地位再高的女人也像是住在名贵鸟笼中的金丝雀,假如康熙去世,她们可能不再有未来。

又过一个时辰,众妃与太皇太后、皇太后汇合,皇子格格们也部来了,翊坤宫母女俩有单独的帐篷。

皇上还没有来,只是让梁九宫慰问,而他需要和臣子们商量这件事后续的工作,比如统计伤亡情况,比如赈灾,比如罪己诏,比如严防有人趁乱作恶。

等大致计策确认后,康熙才面见太皇太后,又一番密聊,然后浩浩荡荡一群人从紫禁城出发,前往景山避震。

一路上,马佳芸兰和塔娜、胤祉都没有再分开,胤祉年纪本来不大,这个时候根本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景山其实挺有名的,这是明末崇祯皇帝自缢的地方,也有不少群殿建筑,以及郁郁葱葱的森林。

众人并未住宫殿,也距离据说崇祯皇帝自缢的树离的老远。

在一处空地上,搭建一个个临时帐篷,横竖有序,但因帐篷有限,从上往下先满足,有的庶妃不得不两人合住一个,但总比在外面风吹雨打日晒的好。

“额娘。”

胤祉挂在马佳芸兰身上,又化身多年不见的新生宝宝,塔娜也依偎在额娘身边,把头轻轻搁在她的膝盖上。

马佳芸兰知道他们吓坏了,一人一只手轻抚他们的头安慰。

康熙这个时刻也不可能过来,门外又有钟嬷嬷她们守着,马佳芸兰用像是讲故事的语调缓缓地讲道:“地震是一种并不常见的自然现象,像是风、雨、雷、电、日食、月食一样,都是自然现象。”

塔娜叹:

“真可怕。”

“对,人们敬畏自然,学会与之和谐相处。”马佳芸兰言。

塔娜:“就没办法吗?”

胤祉:“汗阿玛已下罪己诏,这是上天咳——也许又叫自然下的惩罚,自然的决定,和汗阿玛的圣旨一样。”

胤祉比塔娜年纪小,但有些东西,反而更根深蒂固。

“谁说的?”马佳芸兰弹了他一脑门,“自然往往都遵循一定的规律,找到自然规律,或许未来我们可以一点点克服地震问题,也许还能从中收获到什么。”

“比如火,第一个人发现火也是可怕的,但人们经过漫长的时刻摸索,知道燃火的条件,可燃物、空气、着火点,便根据这三种情况来灭火,且发现火具有高温和明亮特性,可以吓猎物、煮食物、照明等,或许还有其他特点,比如不同温度的火,这些又与陶瓷、炼铁密不可分,对于火未来肯定还有其他新发现和新用途……”

“但火与地震。”

差别老大了。

“在炼铁未出现时,人们也想不到石头可以变成刀剑,唐宋的人或许也不知火统大炮这种武器,未知可能只是未发现,”马佳芸兰画了个饼,“也许未来,我们可以人工降雨、自由飞翔、借电来照明……”

两人还是觉得自家额娘异想天开,但他们的恐惧压下去不少。

马佳芸兰:……臭丫头,臭小子,都不是学习科学的命!

塔娜和胤祉基础数学还行,可更深数学和物理便天赋有限,可能也与他们灵魂有关,得到什么也会缺少什么。

马佳芸兰没有什么内卷爸妈思想,但基础科学还是尽量为二人普及的,有些固有思维,也尽量松松土、变一变模样。

聊了这么久,不止孩子,她心中的也逐渐宁静下来。

原来叙述故事的事情本身也是一种发泄,难怪康熙心情不爽且有时间的话,就会以考核为借口向儿女们絮叨。

今天的晚膳也很简单,以饽饽为主食,配两盘荤一小碟凉拌菜。

马佳芸兰怀疑荤肉是现猎的,老实说这个时候还有这样搭配,已经让她很惊喜了,也说明局势正在步入正轨。

当晚,马佳芸兰和塔娜睡在一起,小男子汉胤祉不得不恋恋不舍移到隔壁,但马佳芸兰还是很难入睡,塔娜睁着困到不行的大眼睛,坚持要陪她。

直到太监小张子打探消息回来。

他身上都是汗,嘴皮也很干,宫里妃嫔们的亲人大多都住京都,挂心家里人的不止他一个,去打听消息的也不止他一个。

但宫里宫外即便在这个时候,或者说正是在这个时候,才有更严格的界限,他们打探消息的正常渠道只有一个。

都挤在那里。

好在康熙除了赈济救灾外,也明白安抚民心的重要性,这个民心除了天下百姓包括朝廷和后宫。

小张子等了三个多时辰后终于得到消息,他接过四全递过来的水狠狠喝了一口,打理了一下自己,在账外下跪汇报。

保宁伯一大家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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