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参商(四)(2 / 2)

  祁听鸿不满道:“十年前我已经学通素棘剑法了。”又笑道:“况且我不顶用,我可以叫师父、师娘、师叔、师兄,总能帮上忙。”

  三就黎听了也微微一笑,说道:“黎某人现在晓得了。行走江湖要多交朋友,少做独行侠。”

  祁听鸿道:“对嘛。”三就黎说:“以后碰到难事,就去麻烦神剑。神剑热心肠,朋友多。”祁听鸿一点不恼,仍旧笑道:“这才对嘛。”

  装满一瓦罐药和水,三就黎盖上盖子,在灶底添了几根柴,文火煨着。瓦罐太厚了,煨了半个时辰,罐子里才隐约传来沸腾冒泡的声音。

  很快到了饭点,金贵出来叫他俩吃饭,看见大瓦罐,吓道:“黎老哥,不要煮我。”

  三就黎和蔼道:“不煮人的。”又阴森森地笑道:“煮老鼠。”

  金贵说:“真讨厌。”三就黎摊开手,金贵把偷来的一个瓶子狠狠拍到他手上。

  第69章 参商(四)

  忙完一天,祁听鸿坐在条凳上,拿大瓦罐的盖子当一张小桌,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吃饭。本来不少人爱在院里乘凉聊天,或者窜门去别家做客。但现在冬天已到,北风寒冷,就没什么人出来了。

  踩在灶上可以暖脚,就是饭菜冷得比较快,动作慢一点,油都要凝结了。祁听鸿狼吞虎咽吃完,趴在瓦罐上,看着天边一道弦月,想:“不知句羊过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个念头,祁听鸿坐立难安,细细痒痒、提心吊胆的感觉从脚底“涌泉穴”一头扎进来,再也挥不去了。只要听不到对方音讯,就像踩在冰面上,不得踏实,不得安宁。武功再高的人,再是百毒不侵,一旦害起相思病,通通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句羊有没有被燕王刁难,有没有又被喂一颗甚么毒药。之前他的副手来,仍旧管他叫做指挥使,应该是没被革职罢?

  他心里又有一点儿希望句羊被革职了,这样他可以立马闯进天牢,把句羊救出来。

  

  无论如何,帮三就黎熬药,祁听鸿是有私心在的。假如片雪卫现身,他兴许就能打探到句羊的近况。

  祁听鸿抱着期待,等了几天,片雪卫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也开始觉得这差事无聊了。

  熬到十几天上下,瓦罐里的药越熬越黑,变得像墨一样,而且越来越浓稠。交班的时候,三就黎递给他一个长柄木勺,教他时不时搅弄一下,免得煮得糊了。

  十一月中旬之夜,月亮渐满,北方又特别爱晴,全天犹如一块上好冰种翡翠,不含半点飘花。万物照在月光下,黑白分明,影子更是干净利落。

  祁听鸿掀起半边盖子,正准备伸勺进去搅,忽然觉得眼前一暗,有阵阴影飞快掠过。

  影子可能是猫,也可能是鸟。祁听鸿抬头瞥了一眼,没见有何异样。但当他低头搅药的时候,斜刺里突然弹出一颗圆溜溜的物事,往瓦罐飞去。祁听鸿眼疾手快,把那东西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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