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铤而走险（1 / 2）
天刚亮，许飞扬就自然清醒了过来。他承认，自己是个懒汉，喜欢睡懒觉。这半年来，竟然越来越积极了，一次比一次起的早。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只感觉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力气被彻底的召唤了出来。在家里越来越待不下去，哪怕休沐之日，也会到衙门去坐坐。
这天同往常一样，许飞扬先去客栈找唐思涵。如果唐思涵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就直接去衙门监工。
今天唐思涵和萧灵昀都不在，只有伏红德在屋里替唐思涵补衣服。
许飞扬站在门口并未进屋，托伏红薇给唐思涵带一句话，他就准备走了。
伏红薇叫住了许飞扬，衙门快装修好了，还有许多东西未准备，伏红薇已经跟唐思涵打过招呼了，借用许飞扬一天，去采买物品。
这一次购物，许飞扬又发现伏红藏是个目标明确，行动果断的人。她一早立好了购物清单，看中的东西，不会犹豫，果断买下。
许飞扬忍不住提醒她，讨价还价不丢人。伏红薇只是微微一笑，反问：“为什么浪费那个时间，看上了就带走，才是购物的乐趣。”
“讨价还价可以帮你省下一笔钱，用最少的钱，买到心仪的东西，不也很开心吗？你还能用剩下的钱买别的东西，或者大吃一顿。”
伏红薇显然是在思考许飞扬的提议，不过她没有采纳。两个呼吸后，果断的说道：“好吧！我们分开采购。”
伏红薇将清单分成两份，相约衙门见，便先走了一步。许飞扬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呀！
半份清单，许飞扬花了一整天时间，半夜才将所有自东西搬回衙门。
伏红薇已经回来了，她买的东西更多，更杂，已经全部收拾好，而且还准备了宵夜。
伏红薇买了一张防水美人榻，摆在院里的桂花树下，还在上面摆了一个四方小桌。
宵夜，伏红薇做了羊肉汤给许飞扬吃。许飞扬心疑道：“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客栈？”
“拉你买东西，半路把你甩了，在自己回去睡大觉，也太没有礼貌了。”
许飞扬心里很感动：“大人他们呢？”
“在调查那个嚣张的贼。”
“你们关系可真好。”
“我们一起长大。”
“也就是青梅竹马啦。”许飞扬感觉自己吃了一吨酸梅，肚子里很不舒服。
“青梅竹马算不上，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就好像我的弟弟一样。我父亲是个军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母亲改嫁了，我养父一直想把我送人，最后如愿啦，是唐大叔把我接回他们家照顾的。”
伏红薇的解释，让许飞扬心里舒服了很多，好心情又回来了。原来是弟弟呀！
“阿薇，走啦！”
唐大人和萧灵昀站在衙门口，呼喊着坐在桂花树下的伏红薇。站在月光下的两个人，一个穿着红色的衣服，一个穿着蓝色的衣服，好像神话故事里面的天官仙人。
伏红薇向许飞扬告别之后，朝着唐思涵和萧灵昀走了过去。
许飞扬心里很是羡慕，没有理由看上自己呀。吃了宵夜，许飞扬将东西都归置好才回家。许飞扬决定搬家，现在住的地方，距离衙门实在是太远了。虽然房东太太人很好，再三挽留，许飞扬还是决定搬家。
许飞扬的新家，距离衙门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新的房东太太不太好相处，有时候许飞扬回来晚了，弄出来动静，无论多晚，她都会从床上爬起来，找到许飞扬，狠狠的说教她一顿才肯罢休。这弄得许飞扬一回到住处，就胆战心惊的，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惹得房东太太不高兴。
住处对许飞扬来说，就仅仅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一日三餐，许飞扬都在外面吃。好在许飞扬的新住处，挨着古河，古河两边全是酒楼，还有各种卖吃的东西的小商贩。
古河两边小贩林立，却没有一个人乱丢垃圾，这让许飞扬心里无比的自豪。
街上卖早点的人太多了。以前喜欢睡懒觉的时候，很少吃早餐，从来不用为早餐吃什么而发愁。自从养成吃早餐的习惯之后，去衙门这一路上的早点都被他尝了一个便，反而不知道吃点什么？
小贩们都认识许飞扬了，纷纷打招呼。知道他不喜欢占人便宜，就没有破坏他的规矩。小贩们只是象征性的打个招呼，就继续低头做生意。
许飞扬打算早餐吃两张饼就好了。汤婆家的烧饼，豆腐脑，胡辣汤都格外的好。许飞扬心里这样打算着，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汤婆家走去。
许飞扬没有走到唐婆家，就改变了主意。在汤婆家斜对面的古河石桥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一个新的棚子。
七八张方桌，都是全新的，摆的整整齐齐。店主是个年轻人，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打扮的干干净净。不像是干活的，倒像是一位体验生活的贵公子。不过许飞扬知道，他不是什么贵公子，不过是一个刚刚失业的讼师。
自从唐思涵来了之后，荀一元就渐渐的失业了。自从唐思涵来了之后，大家养成了一个习惯，有事找衙门。
砸人饭碗如同杀人衣食父母，出于愧疚，许飞扬决定关照关照荀一元的生意。
荀一元生意不太好，一早上了，一个客人也没有。
“一元先生，早上好。”许飞扬客气的打招呼。荀一元虽然做过讼师，绝对不是坏人。他从来没有狮子大开口过，讼师费给多少他收多少。因为口碑好，积少成多，攒下一笔家业。那一次帮助彭吉，也不过是担心彭吉会报复他，迫于无奈罢了。
荀一元没好气的看了许飞扬一眼，继续烤他的烧饼。
许飞扬尴尬的站在一旁，下意识的抹了一下鼻子。这是他感觉尴尬的时候，会有的举动：“那个我要两个烧饼。”
“这么高的个子，两个烧饼，吃的了吗？”荀一元没好气的说道。
知道荀一元要宰客人，而且是专门针对他的，许飞扬并没有跟他计较，把两张升为四张。
荀一元专心的烤着烧饼，饼香从炉子里飘出来。
荀一元的摊位都是空座位，许飞扬找了一个正对着古河的位置，坐了下来。
许飞扬有些内向，如果正对着街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同他打招呼。许飞扬很讨厌这些。他不像唐思涵那么强大，不怕得罪人。
虽然很讨厌跟人打交道，许飞扬却格外喜欢去观察身边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
荀一元背对着许飞扬，专心的烤着烧饼，他的动作很慢，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有条不紊，可见是没少练习。荀一元的背影，像一堵墙一般，虽然瘦小却充满了力量。
除了烧饼，荀一元也卖胡辣汤和豆腐脑。做了两大锅，锅沿上冒着阵阵白气。
许飞扬要了一碗两掺，就是半碗胡辣汤半碗豆腐脑，放在一起。
许飞扬低头喝着两掺，差一点吐出来。这豆腐脑豆子的味道未免也太浓重了一些。还有这胡辣汤，根本就是用酱油煮出来的，而且汤里没有放肉丸子也没有放面筋。许飞扬心里暗暗祈祷，这烧饼至少能吃就好。
趁着荀一元专心烤烧饼，许飞扬将碗里的两掺倒在河里喂鱼。
回到位置上，许飞扬开始观察河对岸，相比这边，河对岸人少了一些。因为对面有一家女汤，全天候营业。
现在是清晨，店里虽然开门了，但是并没有客人上门。
“烧饼好了。”
许飞扬忙站起来，走到荀一元的烤炉旁边。生怕惹恼了这个傲娇的年轻人。
荀一元将一张烧饼包裹在油纸里面，递给许飞扬。许飞扬谢过之后，犹豫了片刻，撕下一块，塞进嘴巴里面。
这烧饼烤的很不错，皮脆肉嫩，上面撒了很多的芝麻，一口下去，满口清香。还真是让人意外，荀一元烤饼的手艺不错，不用担心他失业后，无法养活自己了。
“阿元，我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啦？”
一个熟悉又让人敬畏的声音传入许飞扬的耳朵里，许飞扬连忙让开一个位置——是唐思涵和萧灵昀。
唐思涵穿着一件红色的家居服，萧灵昀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衫。
唐思涵个子有点矮，脸蛋白白嫩嫩的。一手端着一碗汤婆家的胡辣汤，一手拿着一张烧饼。碗上和包烧饼的油纸上都印着汤婆家的标记，不用猜测，看也能看出来。
萧灵昀比唐思涵高一些，他口味一向清淡，手里只拿了一张烧饼，里面夹着一片厚厚的牛肉。
唐思涵吸溜了一大口胡辣汤，含在嘴里，一点点的往下吞咽。相比之下，萧灵昀就斯文多了，撕下来一块烧饼，放在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着。
荀一元的脸色很难看，没好气道：“我这也有胡辣汤卖。”
“汤婆家的比较好喝。”
“你真的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世故很累人的。”唐思涵自来熟的找了位置坐下。
萧灵昀上前一步：“一元公子，我尝尝你的手艺吧，给我一张烧饼。”
荀一元没好气的白了萧灵昀一眼，从烤炉里面取出一张比脸还大的烧饼，夹在油纸里面，递给萧灵昀。
萧灵昀也被荀一元的手艺惊艳到了，不过并没有许飞扬想象中那么惊讶。他扯下来一块喂给唐思涵吃。
“那个院子好是好，就是我们三个人住，未免太大了一些。”唐思涵在找房子住了，许飞扬心里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又沉寂下去了。跟知县住在一块，岂不是一点秘密和自由都没有了。
“再找一个人。”
“阿薇在找了，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唐思涵又喝了一大口胡辣汤，还未品味，直接又吐回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