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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说过你阴险狡猾。”贺行舟连忙澄清。

“反正差不多,”萧璨原本只是随口,可说着说着,真有些不高兴了,“你对我一贯的评价跟这花可不是一个气质。”

他本意是想听贺行舟再哄他几句,却不料贺行舟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俩都不吭声,骆一南倒是很积极,又发来了一条文字。

——很漂亮,非常感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我的妈呀,”萧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也太厉害了吧!”

这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撇清关系。骆一南毕竟是一个Alpha,前些天还因萧璨身上属于贺行舟的信息素气味而感到不适,今天被贺行舟送了束花,态度居然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萧璨可不信他是突然扭转了取向对贺行舟产生好感了。

“怎么就厉害了,”贺行舟又抱怨起来,“怎么他说什么你都能夸?”

“别卖蠢了!”萧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道,“你打算怎么回他?”

“为什么要回,”贺行舟说,“没什么想跟他说的。”他说着很快又把话题引了回去,“反正,我看到那束花的时候就是想到你了。”

萧璨撇了眼屏幕上那张照片。

那束百合中大部分都是纯白色的,少数几朵粉色点缀其间,在大片素雅之中妆点出了几分鲜活可爱。

他忽然为这束花最终被送给了骆一南感到惋惜。

“你下次偷偷地送,我就会收。”萧璨告诉贺行舟。

贺行舟却不乖,摇头道:“不喜欢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感觉。”

他俩正说着,得不到任何回应的骆一南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贺行舟和萧璨一同低头观看,看到最后那两个字,贺行舟眼睛忽然一亮。

他看了看萧璨,脸上莫名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接着伸出食指,非常悠闲从容地输入了“晚安”两个字,然后选择标点符号,在萧璨的视线中刻意慢动作点击了一下波浪号。

按下发送,他甚至冲着萧璨扬了一下眉毛。

萧璨心想,我靠,有白痴。

“……我真替你感到羞耻。”他对贺行舟说。

贺行舟笑眯眯:“嘴硬。”

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成了萧璨。

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呢?自己的品味会不会真的有点太差了。萧璨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那厢边,骆一南终于收到了回应,立刻又回了一条。

——好的,你也是。

后面还配了个笑眯眯的表情符号。

萧璨感到一阵不适。

他不堪再忍受这样的精神攻击,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回去了。”

贺行舟很惊讶:“你……”

“不用送,”萧璨甩了甩胳膊,试图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再见。”

贺行舟误会了,飞快地拿起手机,撤回了自己发送的那一句晚安,然后向着萧璨解释:“我逗你的,别当真啊。”

难以想象骆一南现在该有多懵逼。

“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吃醋吧,”萧璨后退两步,“我真的……我是实在尴尬的受不了了,你懂吗?”

贺行舟抿着嘴看着他,片刻后正要开口,被萧璨大声打断。

“你要是再敢说我是嘴硬,别怪我使用暴力!”

贺行舟闭嘴了。

见萧璨快步向外移动,他紧紧跟随。

“真的要回去?”他不情不愿地问。

“不然呢,”萧璨头也不回,“你那么有原则的人,难道还打算跟我做点什么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贺行舟说。

萧璨着实有些震惊。

短短一天时间,这个死脑筋居然放弃了原则?

可惜贺行舟方才一系列的操作已经彻底浇灭了他所有兴致,他现在清心寡欲,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走到门口,贺行舟从背后拉住了他的手。

“我留你不是为了那种事。”他对萧璨说,“我还有话要说。”

见萧璨转身,他很快放开了手,继续说道:“其实,我这个人蛮相信直觉的。”

“你是指什么?”萧璨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最受欢迎的那些歌,并不是凭着逻辑创作的,”贺行舟说,“旋律是心的声音,我一贯只是追着感觉走罢了。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总是对的。”

“……所以?”

“所以……你就是百合花,”贺行舟说,“未来我们会在一起。”

“……”

“这是早晚的事。”

一个很适合吐槽的时刻。

可以嘲笑他是不是打算改行当神棍,或者讽刺他实在异想天开。

甚至可以问他是不是因为馋自己的身体,所以才编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他的假设对萧璨而言偏偏太过诱人。

萧璨轻轻地“哦”了一声。

转身打开大门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背对着贺行舟小声说了一句:“晚安。”

贺行舟回应他时,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你也是,晚安。”

回到房间,萧璨洗了个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给贺行舟发消息。

——你是不是以为给你加的十分,是加在前天晚上做了那种事吧???

贺行舟回复他一贯是非常积极的。

——不是吗?

萧璨无语。

这就是Alpha的自信吗?

他是不是觉得只需要再睡九次就能刷到满分,然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是醉虾!!!

萧璨严肃回复。

贺行舟难以置信。

——十分全是醉虾?

萧璨本想说是,输入了一半,觉得这样不足以挫他的锐气,于是选择了更打击人的表达方式。

——醉虾九点五分,你的技术零点五分,加在一起十分。

贺行舟沉默了。

贺行舟第二天中午便离开了。

他在上飞机前给萧璨发了消息,叮嘱他注意休息,不要逞强,别总逆来顺受,太辛苦的话该反抗就反抗。末了又说,自己再过一阵还会有空闲,如果需要,随时可以过来看他。

萧璨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他回复了贺行舟一个“哦”,贺行舟回了他一张查理的照片。

一阵子不见,小家伙还是那么讨人喜欢,眼睛圆滚滚的,张大着嘴也不知道在嚷嚷些什么,滑稽又可爱。

发完照片,贺行舟又补了一句。

——未来它也会成为你的宝宝,开心吗?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发言,一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样子。

萧璨觉得好笑,又忍不住脸红。

要不是笨蛋得太过明显,他几乎要怀疑已经被贺行舟看穿了心思。

第二天晚上,萧璨意外的在新闻里看见了贺行舟。

一位知名的老艺术家在另一个城市举办个展,开幕仪式上邀请到了一众亲友前来助阵,贺行舟是其中之一。

记者特地采访了他。

贺行舟在镜头前表现得很得体,说与老先生是忘年交,对方的作品是自己的灵感源泉,这次收到邀请十分荣幸,诚挚建议大家也来现场体会艺术的美妙。

他说着向那位老态龙钟满脸皱纹拄着拐杖的矮小老头示意,表示:“钟老可以说是我音乐之路的缪斯。”

老头对着镜头微笑,满是沟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贺行舟这个人是绝不可能在镜头前装模作样说客套话的,所以那些必然都是发自真心。

难怪昨天非走不可,原来是答应了要去为他的“忘年交”捧场。

萧璨好奇,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老先生的作品,大多都是一些抽象艺术,感觉好像很厉害,但看不太懂。

原来贺行舟喜欢这些呀。

萧璨忽然回想起来,贺行舟客厅的墙面上似乎挂着风格相近的装饰画,也不知是否出自这位钟老的手笔。

明明出现在视野中很多次,他却从未给过那副画太多关注。

萧璨忽然感到一阵失落。

他与贺行舟其实算是话不投机的典范了,说什么都会起争执,根本不合拍,喜欢的东西也大相径庭,审美南辕北辙。

贺行舟欣赏的,他压根看不懂。

也难怪贺行舟会批评他的视频无趣,他们一点儿灵魂上的共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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