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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明显,蛇还未入冬眠。

而她除草的动作吵到它了。

蛇动了起来。

只见蛇头刹那间窜出三米高,向送上门的猎物发出攻击,叶一帆肾上腺素爆发,侧身灵活躲过。

再蛇第二次袭击时,闪身翻刺。

叶一帆知道蛇有七寸的弱点,但她根本不知道蛇的七寸在哪里。

目标直接定位蛇头。

动作很精准,匕首很锋利。

于是咔嚓——

血花四溅。

蛇头飞了撞在树上还一口咬住树干,余下的蛇身也在跟着扭动。

无脊椎动物不会立刻死亡,因而千万不要靠近刚死的蛇头,尤其是毒蛇。

叶一帆恨不得逃千里远,绝不会靠近,此刻心跳终于落回心脏处,呼吸急促,浑身上下被冷汗浸透了。

太可怕了!

但叶一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喘气的时候,因为这是森林,天知道蛇的血腥味会不会引来其他危险的野兽,她不太认为自己可以干翻一头以狩猎为生的野兽。

比如老虎、熊,狮子应该不在林子里。

越想越恐怖,确认‘离开’无法下线后,叶一帆吓得立即收拾好心情。

庆幸的是她家当大多都在身上,用纸巾将匕首擦干净,砍抹上一点点味挺重的藤蔓遮住气味。

也不管环不环保,人命最重要,丢掉带血得纸巾。

立刻上路。

小心、谨慎的上路。

左手匕首,右手树枝,打草惊蛇。

尽管知道惊蛇很危险,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踩在蛇上被咬一口更危险。

森林里太茂密了,叶一帆并非时时刻刻看得清楚月亮和星星,于她辨别北极星也不容易,只能茫然地选择一个方向,隔断时间在路过的树上刻下一个记号。

好在十分钟后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只听——

咻!轰!

一簇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给这个世界带来绚丽的光芒。

有烟花意味着有人。

比起森林中的原住民,叶一帆更相信这是A字号的病人彼此间相聚的信号.弹,他们晚上讨论的碰面不是指现实世界。

不一会儿,又升两簇烟花,颜色不同、花纹不同,属于不同的组织。

叶一帆已经挑选了第一簇烟花为前进方向,倒不是要前去和他们聚会,毕竟在这样陌生的世界,陌生人可能比野兽更危险,况且烟花的方向看起来离他挺远的。

大约一个小时,叶一帆停下脚步。

叶一帆不知道森林中如何生存,但是她偶尔会在视频网站上搜索萌宠视频。

其中,憨态可掬的野生熊猫在幼年期都是躲在树上等待熊猫母亲的回归,树就是熊猫幼崽短暂的避风港。

因此,她也打算找一棵树。

叶一帆找了一棵树干分叉挺多的树,开始了她的人生第一次爬树,这个晚上这个陌生森林,经历了太多人生第一次。

老实说,爬树并不容易。

好在叶一帆也不是过去那个笨重的自己,尝试几次后,找到诀窍,双腿一蹲,往上一跳,环抱树干,蹭蹭蹭爬了上去。

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是的,十米。

叶一帆曾经不知道哪里听说过,世上最会跳的老虎跳高极限在10米,而10米,应该是她即使掉下去也不会死,来得及给自己一针自救的最佳距离。

还是有点高。

还好她不是特别恐高。

叶一帆背靠着一个树干,静静等候,也不知道等些什么,至少等天亮吧!

看一眼怀表时间:

01:34。

既然这个世界也只有一个月亮,是不是代表着和蓝星一样的计时呢?也就是说还有可能四、五、六个小时。

等待的日子有多难熬?

度秒如年。

叶一帆曾经有过坐48小时硬座火车的经历,那滋味……一辈子都难忘,尤其是在晚上,正坐不对,侧坐不对,斜坐不对,把腿伸在哪里都不对,别扭难受了两个晚上。

而她现在,比这难受上百倍。

叶一帆现在从这只树杈到下一只树杈,脚悬空不是,落在地上不是,时不时还能感受到不知名的虫子。

对了,还有四周的声音。

万物具赖,虫鸣声特别明显。

鸟叫虫鸣声真的不是什么悦耳音乐,更像是九十年代国产电视剧恐怖片的背景特效,听着就让人害怕。

除了鸟叫虫鸣声,叶一帆还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在跳,甚至于呼吸声。

可是她能干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

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会回归正常的,A字号那么多医生都活得好好的,比如那个表态方驰。

除了催眠自己,不要想太多还有个办法是专注在一件事上。

于是叶一帆从九九乘法表背起,到三角函数、反三角函数、离散型随机变量及其分布、统计与统计案例。

从小到大的理工科目老师若是见到这一幕,说不定能感动得哭了。

她自己都有点想哭。

当然,不纯粹是感动的。

当看到太阳在西边升起,叶一帆的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

美如仙境。

浅白色的山雾环绕林中, 虽是深秋,森林中的树叶子依旧茂密,且树叶多是绿的, 树下的草或藤蔓挂着晶莹的露霜。

深吸一口气, 没有城市里的烟尘,只有泥土和草木的清芳。

空气质量对比差距其实挺明显的。

但叶一帆却不是迪士尼在逃公主,她没有唱歌的雅兴, 只有活下去的坚毅。

先给自己打一针精神恢复剂, 去除精神上的疲倦,保持精神上的警惕。

坐等山雾变淡。

这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

山雾还未完全散去, 叶一帆坐在高高的树叉上,和五、六米远树洞里冒出的一只毛茸茸松鼠圆溜溜小眼睛对上。

松鼠缩回了树洞里。

又没完全缩,留了个头在外面, 歪头瞅着这边, 抱着的大尾巴一放,两只爪子不知道从哪里抓着晒干的松子, 放入嘴中,腮帮子一鼓一鼓。

“吃的好香!”

咕噜咕噜——

某人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叶一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馋小动物松子的那一天,主要原因还是在进入森林世界前,运动量太大,食物却没吃多少。

饿到麻木。

麻木过了更痛。

饿到会心绞痛。

假如还有个机会, 她一定把皮卡尔的食物给吃光。

有多少吃多少。

给左维留一点点就好了。

果酱、芥末末、辣椒、洋葱、青豆仁、柠檬汁……不能再惦记了。

摆在叶一帆眼前最重要的还不是饥饿,其实是干渴,喉咙渴到发痒, 渴到脑子里每分钟都会想到水, 生命之手。

叶一帆嘴唇已干裂, 甚至尝试过吸空气中的白雾润嗓, 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又过了十多分钟,视野更清晰了些。

叶一帆从树上爬下,踩在地上那一刻,竟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此时的她因在树上挂了一夜,肌肉酸痛到不行,还有点冷,深秋森林里的风如刀刺骨,原地蹦跶了两下,才好一点点。

叶一帆缺乏丛林生存经历,关于水源只能够想到的只有乌云积雨、水往低处流、霜露。

前两者都不靠谱,没有乌云,不像是下雨,根本不知道哪里是上或者下,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至于霜露——

她真的渴得太厉害了。

等太阳出来了,清晨的霜露都没有了,那会更煎熬与绝望。

叶一帆尽量从一堆陌生中挑选出她认识的一两种无毒植物,一只手握住匕首,单手接霜露润了润嗓子。

公主喝露可能不是为了装X显逼格,只是因为她渴的不行。

再来一捧,

又来一捧,

喝不死人、不喝可能会死,

一捧、最后一捧……

润嗓过后,选择一个方向前进。

叶一帆没有目的地,也不懂森林生存规则,她只是想活动和探索一下,以及看能不能找到今晚适合蜗居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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