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1 / 2）

他时不时的摸摸怀里的馒头，看还在不在。

冬季的天总是黑的格外的快，尤其是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早了半个多时辰。云天看着阴沉的街道，慢慢泛起白雾，他急匆匆的走着，不死心的走了好几条街，都没有遇到几个人，街上的店铺也都早早的关了门。

当他再一次走到槐花街的时候，那个妇人早已收了东西回家了，摊位上空荡荡的，独留两个用过的炉灶。

他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悲凉，僵硬抬手摸着怀里，早已被冻的坚硬的馒头。

抬着脚往破衣巷走。

其他人也都回来了，都是一无所获的忧愁的走进来的。

又得知狗儿几个病了，还要给他们抓药治病。

几人顿感人生无望了，可能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了。

狗儿狗剩几人早已醒了，他们也不敢围在身边，就站在铺前问了几句，因为狗儿几人病着精神不太好，没说几句就散了，其他人也没多留，怕再染上病，到时候就真的是要等死了。

身边就留着狗蛋照顾他们，睡在狗儿身边的人把被子也拿走了，打算跟其他人挤挤。

因着木头他们都是空着手回来的，剩的那点糙米，花花更不敢放多了，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喝到，她放了一锅的水，她看着袋里的米，犹豫着放多少。

看着棚里围坐在一起取暖的人，发现就剩云天还没回来了。

这么晚还没说回来，说不定有收获，既然如此，那我就放一把糙米吧。

想清楚了之后，她闭着眼的抓起一把米就放进锅里，同时不停的在心里祈祷，希望云天有收获。

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还是没见云天的身影，就在他们怀疑云天出事，打算出去找他的时候，云天回来了。

他迷惑的看着众人，迟疑的从怀里掏出馒头，朝他们递过去。

众人看看云天手里的馒头，再抬眼看看云天，他的脸上被冻得红通通的。狗蛋因着一天都跟狗儿几人待在一起，没敢往前凑，就远远的看一眼，知道他平安回来，也就放心了。

剩下的人里面除了狗蛋几个，就花花和大牛大一点，有话语权，众人都不敢接过馒头，扭头看着中间的两人，还是大牛上前一步接过馒头，“赶紧去炉子边坐一会，你脸冻得通红，耳朵我看要长冻疮，赶紧去烤烤，暖和暖和。”

云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他们今天奇怪的很，不过现在他正冷的厉害，也没多问，扫了一圈他们，点点头答应了，抬脚往炉子那里走。

路过狗蛋的时候，看他脸色憔悴发白，嘴唇发青，他刚想抬脚过去，就见狗蛋朝他摆了摆手，他没再过去，往炉边继续走。

云天坐在炉边，看着跳跃的小簇的红黄火焰，锅里咕嘟咕嘟的冒泡，其他的人都在棚里，这边就只有云天一个人。在这个寒冷难捱的冬日，开辟出了一个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安静之地，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有阳光撒在身上的地上，没有饥饿，没有寒冷，他可以的很快乐像之前一样。

一直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

直到花花过来掀开锅盖，溢出的泡沫流到炉子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云天才回过神。

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了句：“好了？”

“嗯。好了，可以吃了，就是水放少了，等下还要再加点水。”把勺子放到底搅了几下，然后拿起碗开始盛粥汤，云天在一边帮忙递着碗，“吃饭了！”

呼啦啦的跑过来一群人，都围在两人身边，直勾勾的看着锅里的汤，分到的人小心翼翼的捧着碗往棚里走。

他们就算围在一起，身上披着被子取暖，也还是会感到冷，尤其是手，基本上都没知觉了。

所以捧着碗也不会感到特别烫。

一个个人排着队做好，美滋滋的捧着碗吸溜吸溜，被烫的一激灵，也不受影响的接着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