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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没说完，宋致己就抱过来。抬起头眼睛亮晶晶：“这样好点吗？”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再在公众面前以应衡声的形象出现过所以不习惯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表现得不自然她也不会苛责自己。说得对，她允许自己幼稚不成熟或者是有任何缺陷。她又不去竞选宇宙统帅，不需要每个马甲都完美无缺。
应衡声慢慢地闭了闭眼，又在她戳自己的时候睁开眼睛弯了弯，然后低头说：“我前几天结束拍摄的时候，有人送我杀青花束，还说祝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时候三个马甲和本体团聚。应衡声快要气死了。
宋致己咳了一声：“不要说别人坏话。”
应衡声很乖地低下头，终于本性毕露：“我就在想，这次待在你身边，我怎么也要讨人喜欢一点，我怎么也要。”
宋致己想不到后面的话了，只能和马甲对视，然后在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的时候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他低下额头，像以前每次回公寓一样。
轻轻碰了碰她的。
宋致己确实和应衡声马甲有些生疏了，这样和单无还有祝蕴贴贴的时候就不会觉得不习惯。
但这样一碰，以前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她又是那个她熟悉的宋致己了。所以她悄悄地弯了眼，应衡声也继续。
“怎么也要向你撒撒娇。”
他说：“很丢脸吧？”
不管以前怎样，反正宋致己这一刻热衷于反对任何怀疑自己的思绪：“不！”
应衡声笑：“不好我就改。”
他垂下眼眸，低声：“我很想你。”在否定自己的每一刻每一秒里，他都在怀念都在想，他曾经有一个那么好那么珍贵的自己。
完美不是他追求的一切，他也不需要自己多料事如神，可以精准避开系统的惩罚。只要这一刻就好了，只要这一刻。
“致己，宋老师。”
网上问——我是什么很值得很值得的人吗？其实宋致己也想问，我是什么很好很值得的人吗？可以有这么多马甲喜欢，像个万人迷一样。
可是不管别人觉得我是不是，在马甲眼里，我是啊。
应衡声还没开口，宋致己眼眶忽然就红了，为自己那些年的阴影害怕感到委屈，也因为这一刻所有爱自己的人都在自己身边，她终于感到罕见的，一切她都不害怕了。
她还是会条件反射地竖起所有的刺。但自己就是在刺竖起来的时候，祝蕴会察觉到不对，宋致己会伸手拥抱他，应衡声也会想起那个夜晚。
她哭着让他们全都离开，然后在他登机的时候扁嘴说：如果你真的不回来那我就永远永远都不原谅你了。
一个因为犯错就厌恶自己的人没有什么好原谅的。
所以致己，宋老师。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自己。真凑巧。我也是你的灵魂碎片之一，我也和你一样胆怯恐惧。我和你一样不完美本能地躲躲藏藏。
可我从来也不会回避。
我幼稚地喜欢你。
不管你怎样我都喜欢你。
所以：“宋致己。”
“原谅我的不完美吧。”
他的手还是带白斑。这一刻他的笑很浅很淡，好像褪去了荧幕上的那幅躯壳，变得熟悉，真实，温和。有颜色。
他不是一件毫无灵魂的瓷器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我这么胆怯回避躲躲藏藏小心翼翼。
“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这都是因为，我一直都在笨拙且仔细地爱你。
本来直播间弹幕看到祝蕴和应衡声说话的时候, 心情都是这样的：
【啊啊啊啊我靠！祝蕴我问你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疯了！！】
十分崩溃。
【怎么有人帮情敌表白的啊啊啊啊啊啊真受不了了来迟这么久给我出局啊啊啊啊谁允许你来表白杀的！！滚出去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会谢（手动再见）如果是一周之前我看这个片段可能会被感动到真诚哭泣，但现在我看只想大骂节目组傻*】
【这种不真诚的怎么配加入纯爱局啊给我out】
出人意料的是，应衡声说完之后，这些弹幕少了, 磕应宋的观众却多了很多, 还有很多理解了应衡声：
【我靠, 怎么办, 我被感动到了】
【祝宋党兼宋单党不能接受但想哭qwq】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应衡声才是真正的普通人啊, 他没有单无的底气, 也没有祝蕴的从容，他有的只有伪装的冷静, 和一颗喜欢宋宋的心】
【确实, 一开始还很生气，后面, 唉】
【从遮遮掩掩到直接挑明，真的, 谁懂敏感的人直剖内心的分量，他这是不要以后可以伪装得滴水不漏的机会也要让宋宋知道，他真的逃不出去了T~T】
【没错, 谈过几段恋爱的我狠狠共情QAQ虽然伪装了但是察觉到自己不真诚了第一反应就是去问宋宋自己有没有让她讨厌, 被看穿后也会立刻就表明心迹，比那些嘴硬不肯开口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实这也是想法和想法的问题吧, 祝蕴和单无可能是接触人比较少所以不明白真心难能可贵，但是应衡声真的就有种怎么说呢, 我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会有这种感觉就是这个人, 我不认识了，我不认识浸润社会的我自己想法到底是不是根据我自己心底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这刻的开心是不是真的开心了（比划）这感觉就像是哪怕自己有时候想法也是和自己隔了一层膜的】
【你不去捅破不会知道，原来你一点也不快乐】
没错，应衡声之前大概就是这种心理状态。被本体疏远，应衡声一点也不开心。他被本体最先信任，他和本体距离最近，他接受惩罚的时候本体号啕大哭。
他不想被本体放弃。
他其实也一点也不在意那些白斑，但是本体对于让自己受伤这件事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之下，他选择不去关注自己的不快乐。
他不回忆当初的懊悔尴尬，他把自己武装成只要有拍摄，有名气就永远高高在上的应大导演。告诉所有人包括自己他不需要有别的生活。
所以马甲贴贴，他不在。他们在讨论什么，他也很少出声。明明他们是一个灵魂，但他好像刻意把自己这部分藏了起来。
除了宋致己，没人知道应衡声内心的委屈。
如果是不同灵魂的两个人，这样的试探，这样的距离，已经让他们渐行渐远了。但他们不是两个人啊。
他们本没有距离，不需要这些虚假的伪装。应衡声也不需要他比祝蕴马甲更适合和本体在一起这个理由，才能勇往直前。
他可以直接就说，我是这样喜欢你。
哪怕你犯错，你不顾后果，你想事情简单，但是那么多人可能会讨厌的特质，我不会。那么多人可能伪装的运筹帷幄信手拈来，我不会。
所以她轻易看穿这层距离，她轻易洞穿这层隔膜，她轻易地抵达应衡声内心深处，和他小声委屈地诉苦：
我怎么会，因为我曾经害得自己被系统惩罚，就讨厌自己了呢？
我怎么会因为我成熟冷静就觉得自己必然大获全胜，怎么会因为自己没有任何长进而恼怒不讲道理。她不会。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啊。
所以部分弹幕看得不开心，其他人看到这反而和上面弹幕一样看得哇哇大哭：
【真好啊，出于本能地自我保护最后保护层被宋宋轻而易举融化，虽然大部分人都站纯爱党但这里我真的要站出来大叫一声，这就是普通人中的仙品啊】
【是的！看这一段就像看到了很常见但现实里也很稀缺的爱情，为了一个人轻而易举地放下心防甚至毫无戒备地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真的直观地明白什么叫做缴械投降了】
【他从伪装到败北只有了十五分钟！！这么短的距离却是有些人一生都走不到的尽头啊.......】
【之前大家都磕纯爱，我没什么感觉，看了这段反而有点明白了，应衡声的爱也是真的不过有些弯弯绕绕，相比之下祝单组太让人动容了，当然了应衡声投降坦白这里也是真的，各有各的好磕吧】
【我相反，看惯了祝单毫无阻碍之后我反而觉得这样的喜欢才是真的太可贵了TvT，而且就像前面说的，他可能和宋宋分开了很久才这么生疏，可是真正缴械只用了十五分钟诶，我真的，要倒地了】
【他真的每一个刻意的眼神和动作都在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