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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遵命。”沈兮安心如死灰,走到秦玦身边只要十七步,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却如踩在钢刀上,步步生不如死。

如果他现在立刻撞柱自杀,霍燃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有一点点惋惜或者愧疚吗?

还是会怨他不中用,没有替他拿回来那本同意降低关税的文书。

秦玦带着沈兮安先告辞离开了,后半场有人来和霍燃攀谈,霍燃微笑应对,但笑意实在有点勉强。

回到王府,霍燃没有半分困意,想要处理些军务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只觉得憋闷,只好跑到院子里吹风。

细密的晚风吹散了酒劲儿,却吹不走他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霍燃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这笔买卖,实际上,他们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他该高兴才是。

秦玦那种老狐狸,虽然是互惠互利的事,但事情由麟国提出,他肯定会从中敲一笔才算完,现在只是让沈兮安去陪他一晚就可以促成,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沈兮安又不是个需要注意贞洁名声的女人,可能会有点难熬,但只要以后没人不提起,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站在霍燃的角度讲,何乐而不为?

可为什么想起沈兮安走向秦玦的背影,就整颗心仿佛都要从胸膛里涨出来了似的,那么难受呢?

沈兮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当时在想什么?

等他回来,会生气吗?

会像玉佩被扔掉时那样不理他了吗?

如果会呢?

霍燃在院子里站到深夜,管家下人来报后亲自过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黎叔,你找人帮我做件事。”

“您说。”

黎叔当年在宫里当过差,起初是做花匠的,后来跟着霍燃出宫,照顾了他很多年。

“父皇有一年生辰送我的玉佩掉在花园的水池里了,你遣人把水抽干,帮我找一下,务必要找到。”

“老奴明日一早就安排人去做,王爷早点休息吧。”

秦玦笑意盈盈的看着沈兮安“我长得也不比霍燃差,干嘛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这可就太让人伤心了,来,小美人,把刀放下,我肯定做的比霍燃让你舒服。”

“秦君上慎言,我和王爷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是吗,那就更好了。”秦玦眼睛一亮“霍燃喜欢男人举世皆知,有这么个美人在身边,居然碰都没碰过,莫非是不行?”

“秦君上有话直说,不必同我虚与委蛇绕弯子。”沈兮安不受他的迷惑直接道。

秦玦轻笑一声“你觉得,我是为何要把你讨要过来呢?”

沈兮安沉默了,他就是不知道这个疯子在想什么,所以才问的“君上也看到了,肇国早已弃我如敝履,你想要拿我羞辱他们,没有意义,麟国也并不怕因为我得罪肇国,君上想要挑拨两国关系的话,选错靶子了。”

“哈哈哈。”秦玦大笑“你这样可就真的让我感兴趣了啊。”

沈兮安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这人这样发癫,架在颈间的匕首又收紧了几分,在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君上执意强人所难,我也只有一死还报了,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若真的在这里送命,也会让您很为难吧,不知对君上来说是不是得不偿失。”

秦玦表情更加玩味“那你也应该明白,我若让你毫发无损的走出这公馆,我的脸面也没处放了,比起麟国的面子,还是我自己的面子更重要。”

沈兮安什么也不说,只是死死的握着刀柄。

亲玦嗤笑一声“不过看在你还不算无趣的份上给你个优待,我的手段你也有所耳闻,若你能坚持住不求饶,我就不碰你,如何?”

“一言为定。”

秦玦带着几分期待道“但愿你的骨头和你的嘴一样硬,不然这罪可就白受了~”

第八章 后悔

秦玦的招数确实不同凡响,跟声卫的刑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不止身体上的折磨,还一直在你精神崩溃的边界试探。

沈兮安现在相信外界对秦玦的传言都是真的了,论变态他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秦玦居然还给他下了那种药。

“你还是第一个能够在我手里坚持一夜不肯求饶的人,果真令我刮目相看,若有一日不想委身在霍燃身边了,就让人给我捎信吧。”

沈兮安缓了半天,忍过了这一波的痛楚,勉强吐出两个字“...文书。”

秦玦轻笑着把早就准备好盖了章的文书给他“有意思。”

沈兮安被放回来已经是正午了,霍燃听说他回来了出门来迎,他有过心理准备,这一夜肯定不会太好过,但沈兮安这番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沈兮安看到霍燃的身影,眼里没有任何波动,脚下一晃就朝地上倒下去,霍燃连忙上前扶了一把,半抱住他“沈兮安,你怎么了?”

沈兮安就着他的手,挨过一阵眩晕,躲开霍燃的手,把文书拿出来给了霍燃,他没有跪,因为心里清楚跪下他再很难靠意志站起来了。

“…请容属下先行告退。”

一晚上的折磨,他的嗓子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一句话断断续续,没几个音能听的。

霍燃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昨天穿的那身,此时看来只觉得非常刺眼。

可再瞧见他带着巴掌印的脸颊微微肿着,顿感手上的文书变得千斤重,又顾不上那些了。

秦玦这厮太过了吧!

霍燃愣神的功夫,沈兮安已经绕过他朝自己的院子走了,霍燃见他微微佝偻着背,抱着肚子,是他从没见过的狼狈样子。

他伸了伸手,又收了回来,算了,沈兮安现在恐怕也不想看见他这张脸。

霍燃回了书房,愈发的心浮气躁,拿起文书翻了翻,已经按照他们说的条件拟好,还盖了印,秦玦倒还算守信用。

一张纸从打开的文书中掉了出来,什么东西?

霍燃拿起来一看,是秦玦写给他的。

“小美人脸长得不错,可骨头太硬了,连梨花醉都给他吃了,还不肯就范,实在不是我的口味,就留给王爷自己享用吧。”

霍燃惊讶,秦玦大费周章整这么一出,最后居然没碰他。

他居然给他下这种药?!

“刚刚又给他吃了一颗,一刻钟后发作,他昨晚已经挺过了一回,再忍着的话,怕是人就废了,宁王殿下不用太感谢我。”

这个疯子!

霍燃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来到沈兮安的房间。

发现他房门锁着,敲了两下,不见沈兮安回应,霍燃直接破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便是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

“沈兮安!”

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体滚烫,估计是药效发作了,霍燃把他抱到床上,沈兮安眼睛紧闭,死死咬着嘴唇,血就在唇边。

霍燃想要他放松身体,别这么绷着,却听他道“…滚开…”

“是我,霍燃。”

沈兮安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然后就是更剧烈的挣扎“不要…别过来…别看我…”

霍燃怕他再伤到自己直接把人抱住,见他如此抗拒,一时间还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可再这样下去,他人真的会废了的。

“小安,听我说,不能这样,你身体会受不了的。”霍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就冒出了一句“让我帮你,我会负责的。”

说完,他也不管沈兮安听没听到,就伸手揭了他的衣服,这才看到他浑身上下都是各种看不出什么工具弄出来的伤,连脚上都是伤痕累累,难怪刚刚连站都站不稳。

颈间这条猩红的细线尤其触目惊心,还带着淤痕,看着应该是被掐出来的。

霍燃不敢想他经历了什么,若是沈兮安意志再脆弱一点,他还能看到他活着回来吗?!

他宁可他乖乖讨好秦玦一夜,也不想看到现在这样的景象。

“别管我了…”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沈兮安根本不想这种情况下和霍燃发生这种关系。

他是真的在拒绝,但不是因为不喜欢霍燃,霍燃明白为什么,才更觉得受不了,拳头狠狠砸向床板。

他俯身吻上身下人的双唇“很快就不难受了,乖。”

血腥味在口腔里化开,霍燃默默体会着,原来有时候不是自己流的血会更痛。

叶豫给沈兮安处理完伤口都不知道要对霍燃摆出什么表情了“…你什么时候玩的这么变态了?你也下得去手。”

“不是我。”霍燃想起秦玦那个混蛋就有点没好气“我像有那种虐待人的毛病吗?”

“那他…不是你做的啊?”

那也不能这么说,霍燃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没打他。”

叶豫皱了皱眉“啊?”

这种事霍燃难道还跟人合作的不成。

“很复杂,别问了,他没事吧?”

“呃…算是吧。”

霍燃竖起眼睛“什么叫算是吧?”

“就是…都不是致命伤,但看那样子就算不问也知道他肯定不是自愿的吧,他脖子上的划伤是利器造成的,他若一心求死,谁都没办法。”

“哦。”霍燃心放回了肚子里“那不会。”

估计是沈兮安反抗秦玦时以死相逼来着,以后不会再有人强迫他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么。”叶豫道“别告诉我就是发泄啊,我不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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