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道秘辛23(1 / 2)

从青松观离开,棺华池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中,任由甘平背着也不说话。

他心里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他无法想象师姐一个人困守在青松观内是怎样的心情。

大概是无助居多吧。

小池园总共三人,他师姐弟二人,加上师父流渊,时不时前来探望的时震,偶尔回来看看的流霜。

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和师姐在一起,二人一起念经、修行、论道。

从微末时相互扶持,到后来师父羽化后相互守望。

青松观成立时,他独自一人前来道喜,天下武府成立时师姐同样独自一人前来祝贺。

在世人眼中虽然这对师姐弟各守一方,可无人知晓这二人一个念头便会相聚,貌离神合。

池竹从来没有离开师姐超过一年,哪怕当初孤身入红尘,也会时不时前往帝城探望,更是在师姐搭建青松观时千里迢迢赶回来与师姐携手,共同努力添砖加瓦,直至青松观彻底建成,道出祝贺后又悄悄离去。

池竹死后,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直到棺华池出世,玄武才将后面的事情告诉他。

师姐受伤了。

受了很严重的伤,甚至法身尽碎,对师姐而言那便是伤了道基,近三十年的修行几乎毁于一旦。

都是为了池竹。

棺华池出来这几天,时常想念着师姐,想着她有没有修复好道基,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毕竟对于他而言,并没有经历过这五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北境那壮烈之时,可师姐确实是在青松观度过了枯燥的五年。

可看着那紧闭的漆黑大门,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中说不出来,他想待在那里,一直等,等师姐开门将他迎进去。

也许师姐不认识现在的他,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叫一声师姐,师姐就会把他认出来,然后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搂在怀里,向他倾诉这几年她一个人守在观里是多么的孤单,多么的无助。

到时,他便留在青松观,不去什么天下武府了,好好修行,做个一心向道的道士。

后来,是甘平拖走了他,他紧紧拽着那对门环,可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

他望着那个大门,心里期盼着它能打开,然后师姐俏生生站在门口,这样他就不用走了,也不用去管那些烦心事。

可直至甘平带着他离开帝城,大门始终没有打开。

“别愣着了,我们到了。”

甘平将竹篓放下,拍了拍棺华池的肩膀。

棺华池那双失去聚焦的眼睛缓缓恢复灵动,四下看了看,发现又是不熟悉的地方,干脆往竹篓里一躺,一动不动。

甘平不去管他,他又不打算走多远,就在前面那个墓园边上,那是他老朋友的坟墓。

墓主人姓南,墓园内其他几十块墓碑都是南姓,显然这是南姓家族的祖坟地。

这块墓相较于其他坟的泥土鲜艳不少,明显是块新坟。

甘平从袖中取出三盘灵果,摆放在墓碑前,又取出几根香插在香炉上,也不讲究,就这么席地而坐。

“老伙计,走的急了啊,也不等等我们。”

甘平自言自语感慨着,面前的两个碗已经斟满了烈酒,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第一碗酒已经倾泄在墓前。

“老哥哥别的本事没有,身子骨也算不上好,可拳头尚硬,你家那个小子且帮你照看几年。”

“今日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去老唐那拿他的私酿,这普通的酒凑合喝,往后如果有机会,再跟老兄弟们一起来探望你。”

三碗酒撒下,甘平独自端起碗向着墓碑示意,仰头饮尽。

一坛酒还剩一半,甘平再斟一碗,放在墓碑前,迎着夕阳静静坐着,带着几分老骥迟暮的萧瑟。

一老一少不言不语,一个席地静坐,一个蜷缩在竹篓中将头埋进双膝之间,共同等着太阳落山。

几炷香冒着青烟,飘飘摇摇,缭绕着墓碑,让那几个字若隐若现。

南永樵之墓。

天色渐黑,甘平起身拍了拍衣袍,收走了那半坛酒和他的那只碗,回到竹篓旁。

棺华池早已在竹篓中睡着,可能是竹篓空间太小,有些不舒服,睡梦中都拧着眉头。

甘平轻轻背起竹篓,朦胧黑暗中有些不舍回头最后看一眼墓碑,这才缓缓隐去身形。

翌日,棺华池醒来,狠狠伸了个懒腰,恍然间发觉胳膊腿肆无忌惮伸开,抬头四下看去,才发现不知是在哪里的屋子中,而甘平也不见踪影。

下床抚平换成蓝色的道袍,打开窗探头朝外看去,一股属于闹市的热浪扑面而来,下面人山人海的喧闹情形让棺华池忍不住皱了皱鼻头。

真吵!

棺华池暗叹一声,将窗子关闭,回到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这客栈还真行,外面闹市的声音一点都没有透进来。

甘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油纸包,笑道:“来吃点东西吧。”

棺华池走过去,撇了撇嘴:“你还知道我要吃东西?”

甘平略有些尴尬,到他这种境界,早已不需要食物来维持身体,而眼前这个小子也是曾经踏足这个境界的人。

他趁着棺华池还在睡觉时,去了一趟老友家中,见了他的晚辈,聊的正兴头,想起来有个娃儿还没吃早饭,这才急匆匆告辞,顺路买了些包子肉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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