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人蹭酒(2 / 2)

他怎么会怪呢?那块石碑没人知道有什么用,看着那块石碑的是玄武,又不是他,连玄武都眼睁睁看着他从上面扣下一块,他能怎么办?

那块石碑对他而言,只是睹物思人罢了,当年那个少年说的话没人会拒绝,也不会有人质疑他要用来做什么,他说应该有这座碑,他就弄来了这座碑。

然后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刻满了经文,他说那不是玄武,下半部分和玄武看起来属于同族的叫赑屃,上面的碑叫赑屃碑。

于是,这座碑,便叫赑屃驮碑。

“府主,您什么时候会来皇宫坐坐?”

祁素玉满脸期待。

“皇宫我就不去了吧,你也快有封地了,到时候我去你封地坐坐,你想好要哪一块封地了吗?”

甘平笑着摆了摆手,去皇宫多不自在啊,他打个喷嚏都担心能要了皇帝的命。

“我不会有封地的。”

祁素玉红着脸看一眼莫北川,低声说道。

这点小动作哪里躲得了甘平的眼睛,顿时知晓了其中缘由,笑道:“不要也好,好好修行武道比什么都强。”

“府主,大爷爷和二爷爷常常挂念您,您何时有空能再去看看二位老人家。”

常依晴说着,温润的双眸中还带着些期盼,温云霞在旁边用力点着头。

“老常和老温啊。”

甘平抿了一口酒,想起了这两位旧友。

这两位就住各自的对门,是结拜兄弟,甘平路过时,恰好碰到二人正在争执一个拳式到底要出全力还是要收一份力。

甘平听的有趣,于是亲自试了试,发现一式拳法两种表现都显得平分秋色,主要取决于用的场景之中。若是已至绝境,便无需再收气力,一拳出,不是敌死,便是我亡。若是寻常对敌,略收一分气力,便多了一个变招,近乎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回忆,就不知道将记忆拉到多少年以前了。

直至后来,常依晴和温云霞到适龄年纪的时候,被送到天下武府,甘平才知道原来这两位都还活着。

只是那时池竹已经殉道,新任府政还在慢慢熟悉府内的事务,大部分事情都压在他肩头,他也就打消了去探望的念头。

甘平轻笑一声:“以后我的时间就慢慢变多了,老朋友们都会去看的。”

几人不言不语,心想着是不是府主马上要卸任了。

仔细算算,几人之中年纪最大的长辈当属莫北川家的那位老祖,可就连那位都是甘平看着长大。

碗中最后一点酒已经被甘平饮尽,莫北川提起酒壶正要重新斟满,却被甘平抬手制止:“不喝了,一碗就够了,你们几个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甘平又笑道:“武道繁华的时代已经来临,你们那位师兄用命换来的昌隆盛世,我希望未来看到你们的身影,你们的长辈开辟了一个时代,然而他们都老了,新时代的弄潮儿还得看你们年轻人。”

几人面色肃然:“必定不辜负长辈期许。”

甘平起身正要离去,忽然看见桌上那盘糕点,乐呵呵说道:“这盘糕点我就厚着脸皮带走了。”

说着,拿走了那盘桂花糕,几人起身相送,甘平摆了摆手,独自拿着糕点上了楼。

莫北川松了一口气,感慨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了府主,走了大运了。”

祁素玉忍不住问道:“宁远,你是怎么从赑屃碑上扣下一块的?”

“用拳头。”

南宁远面色不动,仍旧胡吃海塞。

唐世晓抹了额头上的一把冷汗,苦笑一声:“你以后可莫要如此鲁莽,据我所知,赑屃驮碑自天下武府成立以来便立在武潭边上,那里可是有玄武前辈的,你就不怕玄武前辈出来给你一巴掌?”

南宁远嘟囔道:“怕什么?前辈还能跟我们这些小孩子计较?”

常依晴却一阵后怕:“你是怎么想的?那么多石头,你非要扣赑屃碑?”

南宁远声音拉低一些:“我爷爷坟前有很多供品,其中有一种是云渡山送来的,据说可以助人凝实武道精气,若是魂通境服用,运气好点可跨过点化,直入化三境顶峰的合魂境,甚至可一步入道境。”

祁素玉震惊道:“你偷你爷爷的供品?”

唐世晓额头又冒出一滴冷汗,自我安慰:“供品本就是给晚辈吃的,不算是偷,再说了,宁远说的这种果实我有所耳闻,应当是青松观产出的闻道果。”

南宁远点点头:“不错,正是闻道果,爷爷去世时,云渡山差人送了三颗过来。”

温云霞羡慕道:“自青松观闭观以来,一夜闻道果已经不曾产出,云渡山的弟子都不舍得吃,竟然给你家送了三颗。”

莫北川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境界突飞猛进,原本我们都应当是四灵魂通才对,你却独独压我们一头,入了曜魂境。”

南宁远低声道:“那三颗闻道果本就云渡山给我们后辈准备的,可那时我已魂通大成,苦苦不入曜魂境,便想着提前吃上一颗,又怕爷爷生气,就想着有什么能镇一下爷爷,我听人说,那座赑屃碑下虽然是赑屃,却是当年池竹学长嘲讽玄武前辈为武宗所累,被镇压在山下不得移动半分,故赑屃碑又有镇压万物之意,就想着……”

常依晴反问道:“想着扣一块放你爷爷墓上把他压住,让他起不来揍你?”

南宁远点点头。

唐世晓扶额叹息:“怪不得府主说你是个混蛋无赖。”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