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殉道(1 / 2)

西有山,高耸入云,唤作云渡山。

山上有座宗门,名曰道门,道门修者不多,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约有百余人。

伴随着一声似有似无的嗡鸣,原本平静的云海泛起一股淡淡的波纹,看似微不足道的动静,令整个道门倾巢而出,齐聚大殿前的聚星坪。

这时,其他弟子才发现除了掌门时震与京城任国师的三长老,余下三位天师、八位长老尽数在场。

前面三位蓝衣道袍老者神色肃穆,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云层下方。

一位手持拂尘,一位手托罗盘,一位背着木剑。

其余弟子虽然不明所以,却也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各个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等待着前面的师叔师伯答疑解惑。

约摸一刻钟,三位天师齐齐叹息,边上的八位长老也面色不同,或愤怒、或无奈,弟子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前辈们如此神态。

手持拂尘的流笼天师怅然道:“池竹师侄已殉道了。”

流仲天师摇了摇头,怜惜地抚摸着手中的罗盘:“没有发现有残魂遗留。”

流峙天师拔出背后的三尺木剑大笑几声说道:“贫道愿前往,继师侄之前功,斩那魔尊!”

“不可!”

流御闪身而出,站在聚星坪边缘,面对着诸位师兄师弟:“掌门师叔有密令,他尚未归山之前,所有人万不可离开山门一步!”

三位天师面色惊愕,这怎么还有掌门的事?

而此时其他弟子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们那位惊才艳艳的师兄没了,那可是整个道门内定的下任掌门,就这么没了?

“流笼师兄,小竹他真的......”

流笼回过头,见那位昔日温润如玉的流霜师妹面色苍白,有些不忍心地微微颔首。

流霜顿时心神大震,差点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他不是在天下武府好好待着吗?怎么会突然就......”

她没有再说下去,捂着嘴失声痛哭。

流峙天师并指抹了一把木剑,斥声问道:“师弟,掌门何时归来?”

“暂且不知。”

流御面无表情,心里却祈祷着掌门师叔赶紧回来,他是道门大长老,掌门不在便是他主持门内一应事务,可今天这个场面,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这位手持木剑的天师已经多年未曾拔剑,今日池竹身死道消,若非是看在掌门密令和他这个大长老的脸面,这一剑恐怕已经递到了北境,直面魔尊,若不分个你死我活怕是不会收手。

流峙听闻后不再言语,闭上双目负剑而立,须发张扬,浑身气势暴涨,蓄势待发。

流笼与流仲二位天师齐齐低头,一个轻摆浮尘,一个手中罗盘的指针转动着。

见着三位这幅模样,流御心里也是直打鼓,这三位要是齐出山门,他只能拦住一个,另外七位长老也都摆弄着手中各式各样的法宝灵兵,显然是没有帮他拦人的打算。

见此情景,流御不由的泛起一股无力感,忍不住吐槽着这大长老不好当啊,平时都听他的,现在听谁的还不一定,好在众人仍旧是念及他这个大长老之职,没有直接飞出去。

聚星坪上气息波荡,流峙猛然睁开双眼,怒喝道:“回来!”

几人身形微动,再度将目光投向北方,冰天雪地之中,天空之上一道遮天蔽日的纤细身形正伸出一条手臂,似乎对着哪里拍出了一掌,下一刻百丈身形寸寸破碎,毁天灭地的气劲澎湃而出,就连近万里之遥的云渡山云海都翻起巨浪。

流峙面色铁青,终是敛了气息收剑入鞘,另外二位天师摇头叹息,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流御绷着脸一言不发,百密一疏!

他自然认出那道破碎的身形,青松观的池松,流渊门下大弟子,先前殉道的池竹师姐。

“松儿!”

凄厉的呼唤之后,流霜蹒跚着跑到流御面前,紧紧拽着师兄的衣袖,满面清泪哀求道:“师兄,你就让我下山吧!流渊师兄门下只有松儿和小池,若是都出了事那便是传承断绝,我该怎么向羽化的流渊师兄交代啊?”

流御一口银牙近乎崩碎,紧攥双拳隐在袖中,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两个字:“不准!”

流霜满眼泪水,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是谁,模糊间,眼前似乎出现流渊师兄踏进天门时回身看她的那一眼诀别,宛如托付一般,让她一定要好好照看他的二位弟子。

流霜昏了过去,多年清修的涵养在池竹殉道、池松生死不明面前化为乌有,直挺挺贴着流御倒了下去,被流御一把抄在怀中,他撇过头,不敢去看一眼师妹红肿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

“都下去吧,三位天师和八位长老来飞升殿议事。”

远处传来时震苍老的声音,天师率先而行,瞬息赶至飞升殿,七位长老也先后落座。

“师兄,流霜师妹交给我吧。”

流御回神看去,是灵膳坊的流璃师妹,于是点了点头,把流霜递了过去。

流璃接过流霜,爱怜地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向着她的住处走去。

待流御赶至飞升殿,意外发现了在帝城任国师的三师弟也在,看来是时震特意传信让他提前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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