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酒肆_分节阅读_第234节(2 / 2)

  两人开始默契地结伴游历江湖,在商场上,周家麟儿周恕之的名头贯彻整个江南地界,但在江湖上,他是个不名一文的无用小子。他跟在沈柔章身边,看着她仗剑行侠,看着她为民除害,看着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不应该用简单的性别去定义,他只知道,他爱上了她。

  从爱上她的外表,爱上她的强大,到爱上她柔软善良的内心,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同时,周恕之也知道,他或许留不住她。

  ”真的要走吗?”

  “嗯,阿恕,我不会是一个好的妻子。”

  “但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

  “但我却并不愿意,我是个剑客,过不了你家的生活。”

  柔章的心里有一块坚硬的寒冰,他尝试着焐热,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一块冰结得太久了,除非柔章自己愿意,否则谁也无法撼动祂。

  周恕之不懂剑,但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因为这一块寒冰的存在,她选择离开他,而也因此,她的剑道似乎陷入了某种困境。

  那是他就知道,他应该放手,如果强行将她留下来,他们将不会有任何美好的未来。

  于是在某个寻常的夏日,他送她离开镇州府,自那之后将近六年的时间,他只能听到她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传闻,却再也见不到她的人。

  他当然知道她在避开她,但周恕之想要让她知道,他不是她剑道上的阻碍,无论她何时回头,他都还在原地。

  周恕之甚至已经最好了等候一辈子的决心,然而转机……来得比他预料的要早好多。他也从没想过,那荒唐一夜,竟给他带来了一个儿子。

  沈辞春,阿辞,他和她的儿子,这叫他如何不喜欢!

  但高兴过后,他又有些忧愁。

  将近六年过去,柔章心头的寒冰不仅没有一丝的融化,甚至更加坚硬寒凉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当初放她离开,真的对她好吗?

  他不知道答案,但好在,天眷努力者。

  镇州府外,这是周恕之第二次送别柔章,上一次他什么话都没说,这一次也一样。但他希望,她能得成所愿。

  “阿辞,你也想你娘亲了,对不对?”

  阿辞点了点头:“爹爹,你也想我娘了吗?你是个大人了,坚强点吧。”

  周恕之:……

  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实在噎人,周恕之忍不住伸手将儿子举起来,听到阿辞高兴的叫喊声,他猛然扭头,却见屋檐上,他的心上人笑容灿烂地倚剑坐在那里。

  “柔章!”

  “娘!阿辞也要上房揭瓦!”

  周恕之只觉得手里一空,刚刚还在他怀里的儿子转瞬就飞到了柔章的怀里,看着母子俩久别的互动,他的心里软成了一团。

  真好,他等到了呢。

  虽然冬天将近,寒气逼人,可柔章心头的坚冰,总算开始融化了。

  “怎么了?”笑得这么惑人,沈柔章心里想。

  “恭喜你。”

  沈柔章微微抿了抿唇,然而嘴角的笑意还是从眼底流泄出来:“谢谢,阿恕,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周恕之却笑了笑,映着满院的梨花,简直好看极了:“不晚,只要是你,怎么都不晚。”

  悟剑一事,若能悟成,便是一日千里。

  沈柔章数年未有寸进,可北上一月,却抵得到她过去十年悟剑。

  这当然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谭昭的果酒刚好也酿成了,作为朋友,当然没道理不开两坛庆祝一下。

  “好酒!”

  沈柔章有些醉了,事实上除了不能喝酒的小阿辞,其他人都有些微醺。

  说起来,谭昭自己虽然是个酿酒大师,可他酒量实在很一般,跟他那些喝酒当饭的朋友根本没法比,但如果是普通人,他的酒量倒也还算能打。

  至少,可怜的贺兰固少年郎已经完全醉了,果酒两杯倒,太逊了。

  “少年郎,你这酒量不行啊。”

  贺兰固已经醉得脸颊通红,他倒在桌上咕哝了两句,又很快撂倒了,甚至差点带倒旁边已经被沈柔章灌醉的某位周姓少东家。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不醉人人自醉。

  “谭兄,你那天跟屈尧说,只有剑客才配拿剑,只有天下第一剑客,才配拿天下第一锋利的剑,你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吗?”

  谭昭有些无语,别人醉酒都找意中人表白,你找我论剑?!

  “当然不是,那不过是随口说来叫他心里难受的,剑就是剑,谁都能拿,没人规定普通人就不配拿剑,也没人规定天下第一剑客一定要有一柄好剑。”

  谭昭端着酒杯,好闻的酒香逸散开来:“以前我一直认为,剑之于剑客,是必须要有的存在,但后来我发现,并非如此。一柄好剑,有当然是锦上添花,但如果没有,你心里难道没有一把好剑吗?”

  “许多人都说我不爱佩剑,但其实,我一直都带着我的剑,从未离身。”

  不是形式上的握在手里,配在腰间,挂在嘴上,放在心里,而是真正地与剑融为一体,身随心动,心随剑动,就是这么简单。

  铸剑是一门学问,但它不是习剑,它不应该被赋予过多的含义,也不应该承载过于沉重的赋予。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