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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将那颗白色的头颅踢到一侧,厉声道:“把头送去给祝赞,叫他去抢粮仓,否则崇阳部众人都要人头落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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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仓被刺探的消息突传之时, 赵或正和将领们整顿军备。

粮仓位于边陲镇附近,这次负责军粮押送的主力来自主营,正是运送途中遇到外敌的刺探。

得知外敌中了陷阱落网, 冯奇下令命人将刺探之人扣押, 迅速封锁消息送回到营地里。

营地辎重被赵或用作诱饵, 庞大的辎重需分批运送,府兵接二连三押送,久而久之必然引起外敌的注意, 刺探之人也随着跟踪至粮仓。

赵或设此诱饵并非只冲着黑蛇部人,所以钓上谁都无所谓, 他要的只是通风报信之人。

人被押到主营时, 沈凭正从后备营回来, 今日李冠抵达营地后, 快速交接莫笑回了越州城,此刻李冠正随在他的身侧。

听见吵闹声, 沈凭穿过呼啸风雪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远远看见赵或阔步朝收押地而去。

李冠呢喃道:“那不是主子吗?”

赵或耳力敏锐,听见声音时回头, 恰好对视上沈凭的目光。

两人隔空相望, 他示意冯奇带人先行, 自己折身朝着沈凭而来。

赵或见李冠时问道:“越州城可有情况?”

李冠行礼后摇头说:“暂无大碍,如今潘淋漓正向户房要钱买粮。”

得知一切安好, 赵或便也放下心,随后把沈凭牵起, 发觉他的双手冰冷, 一边捂热一边叮嘱道:“外头天冷, 今日又下雪, 回营帐里烤火吧。”

沈凭道:“无妨,今日画秋来了信,也顺便出来走走。”

两人站在鹅绒大雪中,雪花落在沈凭的发丝上,赵或忙解下大氅给他披着,为他戴上氅帽。

远处听见有人高喊赵或,沈凭接着问道:“出了何事?”

赵或回头一看,干脆拉着他往收押地去,“抓到几个崇阳部的人,我带你去瞧瞧。”

收押地其实就是几个大棚,平日会放着一些杂物在里头,四周还有几个兽笼,抓来的人全部关押进兽笼里,唯有一人是单独拎出来关着。

众人围在四周,兽笼中人就像是供人观赏的玩物。

赵或来时,府兵朝两侧分流,给他和沈凭行至兽笼前方,冯奇等人为首而站,似乎正讨论如何审讯。

见到赵或出现时,他们连忙行礼道:“殿下,大公子。”

沈凭颔首走上前,视线顺着面前偌大的兽笼看去,在对视上笼中那俊美的青年时,神情蓦然一顿。

赵或因牵着他,能感觉到他掌心抓紧,转头看去,朝沈凭问道:“怎么了?”

沈凭打量着兽笼中人,略有走神,思绪被扯回边陲镇遭黑手之时,那会儿正是这名牵马的青年站在远处,目睹着他们和黑蛇部人交锋。

他抬首看向赵或,眼中思绪复杂。

赵或见状皱眉,随后看向冯奇问道:“审出什么了?”

冯奇回道:“回殿下,此人名唤祝赞,是崇阳部首领之子。”

沈凭藏在帷帽下,再度看向祝赞,就在此时,祝赞也朝他投来视线。

祝赞肤色偏黑,长相出众,眼神颇有几分阴鸷,身型高挑,眼珠极黑,两侧各有一条发辫随马尾扎起,双眼如捕食的毒蛇,既叫人看得入迷,又生怕他下一刻会扑上前生吞自己。

相比赵或难驯服张牙舞爪的野性,祝赞有着常年潜伏暗处不合群的阴郁。

他抬头和沈凭对视间,眼中不似打量,更像是调侃,如锁定猎物的神情,让沈凭感觉不适,微微蹙起眉梢。

直到祝赞的视线中闯入另一张脸庞,眼底的调侃逐渐化作成挑衅。

赵或把沈凭挡了个严实,他睨着兽笼里的祝赞,仿佛盘踞的领地被人踩在脸上入侵,令他很是不悦。

极具压迫性的气场在他们对视瞬间炸开,四周的气氛莫名变得诡异起来。

一旁的李冠意识到主子动怒,连忙给众人递眼神示意离开,转眼间,兽笼四周只剩寥寥数人。

赵或居高临下盯着祝赞,不善道:“看够了么?”

祝赞闻言一笑,收回视线时,眼底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心惊。

方才他好奇去打量沈凭,不仅是出于对那张脸颊产生的好感,更多是沈凭和赵或十指相扣的那双手。

他在边陲镇初见沈凭时就在想,站在一只狐狸身边的会是什么。

当不速之客出现在眼前后,他看到赵或身上不止带着杀气,还有足够让人望而却步的占有欲。

赵或有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哪怕他一言不发,旁人都难以忽略他的存在。

如潜伏在山间的风,狂躁而凶猛,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祝赞方才与他对视间,很清楚自己的选择没错,但同时也为此感到后怕。

原来圈养狐狸的是一头猛兽。

见他安分后,赵或才冷冷哼了声,随后偏头看向冯奇道:“找人盯着,本王倒要看看,这些人要搞什么花样。”

他扣紧沈凭的手转身,朝着营帐中回去。

祝赞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消失眼底,最后阖眼靠坐回兽笼里歇息。

回到营帐后,沈凭把江州的来信拆开,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感觉到四周的气压低得很。

沈凭快速扫了眼书信的内容,随后搁置一旁,转头寻赵或的身影,发现他在炭盆边上抱腿而坐,捯饬炭火生着闷气。

见状,沈凭轻轻一笑,搁下书信放轻脚步朝他走去。

“不开心了?”他负手走到一侧蹲下,歪着脑袋瞅着赵或。

赵或冷若冰霜拱火,憋着气摇头,“没有。”

沈凭挑眉,“哦——”

他将声音拉长,莫名其妙接着说:“那我不开心了。”

赵或立刻看去,丢下铁锹看他,迷惑问道:“哥哥为何不开心?”

沈凭抬手捏着他的脸颊,拉近到眼前,带笑说道:“因为有人不抱我,只在这玩火。”

赵或微微愣住,下一刻将人抓住,翻滚到氍毹上,不仅用力抱着,还发狠似地亲着。

直到将沈凭吻得满脸通红,险些喘不上气时,才终于舍得放开,用手掌托着沈凭的后脑勺,委屈的视线乱扫,每一处都不舍得落下。

“好烦。”有人觊觎他的幸仁。

沈凭搂着他的脖颈,轻声笑道:“那如何是好,不如我和你形影不离,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赵或撇了撇嘴,随着一个翻身,把沈凭放在自己身上趴着,自己则仰视着身上的人。

他一手搂着沈凭的腰,一手枕在脑后,非常不快道:“治标不治本。”

“谁说的?”沈凭双手交叠在他胸膛上,下颚抵着手背,满眼笑意看他,“我出门时,你给我写几个字标记一下就好了。”

赵或狐疑看他,“何字?”

沈凭抬起指尖敲了敲脸颊,“在这写上‘赵惊临妻’不就好了吗?”

赵或的脑袋倏地一片空白,顿时感觉头脑发热,又别扭又娇羞,但嘴角的笑是一点都没压住。

最后他受不住沈凭狡黠的打量,双手把面前的脸捧着,迫不及待吻了上去。

不怪别人,这样狡猾的狐狸,任谁都扛不住。

折腾了一番沈凭,赵或趁着人睡着后,随意披了件衣袍走出营帐,朝着收押地而去。

他身上还有未消的咬痕和抓痕,虽没被遮住,但深更半夜也瞧不清楚。

祝赞察觉到他的到来,只是蜷在兽笼里,并不似白日那般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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