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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无可置疑,沈凭咽去食物说:“看到殿下如此出息,我也可以安心苟活了。”

赵或见他诚意不足,撇嘴说:“哼,有本王在,你就偷着乐过日子吧。”

正当两人说笑之时,忽地听见耳边传来一道高亢的喊声。

“惊临!”

众人闻言顿时循声转头看去,只见桥上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出现一抹胖墩墩的身影,对方手里抱着热乎乎的板栗朝他们招手,脸颊两边还塞着没吃完的零嘴,撑得整张脸憨态可掬。

待那人拔腿跑到他们面前时,赵或皱眉道:“谢长清,你的侍卫呢?”

谢长清笑得两眼弯弯,道:“今夜同游之人带着侍卫,不怕。”

李冠打趣道:“又和哪家姑娘出来?”

不想谢长清一听脸色煞白,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腹部道:“少胡说八道,本少爷心中只有安姑娘。”

赵或道:“行了,你的安圆护着长姐去江州出巡,整日就知道吃,真打算拿着谢氏的名头去娶人家?”

又被暗示肥胖的谢长清一脸苦恼,嘀咕道:“她还瞧不上我姓谢呢。”说着把剥开的栗子塞进嘴里,泄愤似的吃了起来。

赵或转移话题问道:“话说今夜你是只身一人吗?”

毕竟是当朝丞相府的少爷,无人随行简直可疑。

被问起的谢长清当即回首,在人群中不断寻着那身影,最后兴奋一指道:“还有他!”

众人抬眼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不料竟是孟悦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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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悦恒上前率先和赵或行礼, 随后扫了圈众人后,才瞧见站在赵或身后的沈凭。

两人相互行礼,一旁的谢长清忙不迭上前, 解释他们如何相识到结伴而行。

说着孟悦恒话锋一转, 聊到他们在来的路上看到京贵在附近设宴。

闻言的谢长清连连点头说:“惊临, 方才我路过时见到那群人,个个朝我问起你在何处,不如你随我过去见一见, 招呼两声便走?”

他作为谢文邺的儿子,遇到他的都少不了要拉拢一番, 试图攀上些关系。

从前的谢长清和魏都的纨绔子弟并无区别, 花天酒地乃常事, 若不是赵或曾警告他不许靠近沈凭, 恐怕都扯上了关系。

虽然现在的谢长清弄不明白,为何赵或没有做到以身作则, 仿佛整天和沈凭形影不离。

赵或清楚那些京贵的脾性, 一旦见到谢长清就不会轻而易举放过,所以大概能猜到他和孟悦恒走近, 绝非是区区猜灯谜相识, 或许孟悦恒还出手替他解围了。

若真如谢长清所言, 京贵们都在找自己,那今夜也是个不醉不归的局, 倘若不去露面,恐怕谢长清今夜也是避之不及。

思及此, 他回头看了眼身侧站着的沈凭。

沈凭看见他投来的目光, 大概明白对方要离开的意思, 遂道:“去吧。”

这其中的人情世故太多, 想躲也难。

赵或扫了眼李冠,示意对方护送沈凭,而李冠领会其中之意也颔首回应。

孟悦恒这时候似想起什么,上前招揽沈凭道:“听闻大公子酒量奇好,今日不知可有机会一睹风采。”

沈凭心想这算什么风采,不过是求生的技能被他掌握了而已,“明日还需上值,不宜过度饮酒。”

听见他推辞时,赵或的心底竟生出些玩心,靠近些他道:“小酌一杯不算过度。”

沈凭见他又想给自己找事儿,干脆贴上前刻意拉近距离,用气息耳语道:“若是殿下招架不住他们,可以选择求我啊。”

他将语调拉长,听着十分调侃,令赵或的耳边总觉得痒痒的,躲开抬手挠了挠耳垂,冷哼道:“本王今夜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直接扬手带着谢长清等人离开,只留李冠一人陪在沈凭的身边。

沈凭下了桥后,沿着河岸一直而去,他将四周的嘈杂声收入耳里,认真地融入在这个时代中,感受着这里的风土人情。

有时候他会好奇,朝李冠询问一些民俗,对方也很有耐心为他一一解答。

直到他走到一个小摊子前,为上方摆着的陶制品而停下脚步,摊主在烧制成型的陶瓷上作画,片刻后,栩栩如生的动物便会出现在眼前,摊子上方摆着五花八门的工艺品,也吸引了不少来来往往的人围观。

沈凭留步的原因很简单,这些让他想起那只陶瓷小老虎,不知赵或拿走之后是不是丢掉了,毕竟那天看他脸上的神色并不中意。

又见一只白虎在店家手中诞生,站在沈凭身边的李冠突然指着说道:“这老虎,和主子身上那只金色的很像。”

他的话让沈凭蓦然愣了下,随后转头朝他看去,打听道:“什么金色的?”

李冠道:“主子从启州带了只陶瓷老虎回来,与方才那白虎相似,整日捏在手里盘玩。”

沈凭转身沿着河岸继续走着,又问:“方才我瞧着那白虎挺丑,他竟不嫌弃吗?”

其实这是胡话,若是丑又怎会吸引人。

李冠却不知他套话,只道:“主子可稀罕了,倔驴问主子那物从何而来,主子说天上掉下来的。”

沈凭闻言失声一笑,又听见李冠续道:“倔驴说那东西太小不够霸气,配不上主子,主子说他不懂事,还逮着他,逼他硬是夸了几句好看才罢休。”

身边的沈凭笑而不答他的话,倒是问起他话中指的另一人,“你说的倔驴是何人?”

李冠道:“除了莫笑还能是谁。”

两人谈笑风生穿过人群,沈凭会有意无意在他的话里打听赵或,有时候顾着听还不慎撞到路人,直到被一声叫骂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待沈凭循着视线转头看去,才发现两人沿着河岸来到了百花街附近。

而那叫声正是从一处副食店门前传来,店门前围了两层人浪,除了站在阶梯上叫骂人的店家以外,那被骂之人背对人群,只在人潮缝隙中瞧见忽隐忽现的背影。

沈凭被凑热闹习惯了,对于这种丢人现眼的时候,他深知双方有多大的勇气,眼下他不在第一现场,也没有心思上前看这场热闹,打算和李冠绕道而行,却在人海里听见一道熟悉的反驳声。

“本少爷限你三日搬离,否则就派人把店被砸了。”

李冠瞧见他停脚后问道:“大公子想去何处?”

沈凭皱眉回身,视线穿过人群投向那店门前,仔细一看那背影,顿时感到意外,“竟真的是他。”

李冠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没有琢磨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还是提醒道:“此事并非吏部所管。”

他想说的沈凭再明白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凭这人活着的优势就是听劝,知道被骂的人是谁之时,便不打算插手,恨不得赶紧离开。

可下一刻,只见人群的百姓惊呼,又听见那店主大喊“打人了”“卖国贼欺压良民”诸如此类的话。

恰巧当时沈凭欲转身,听见后抬眼朝店门看去,不想这一眼,便被逮着个正着。

他躲开苏尝玉诧异的双眼,连忙拽着李冠转身跑开,怎料那苏尝玉不管不顾,为讨一个公道,直接对着逃跑的背影大喊一声。

“请吏部侍郎沈凭沈大人,替草民做主——”

沈凭听出他这一声高喊,几乎是耗尽丹田的气息,否则也不会在喊完之后徒留自己尴尬,而他则喜笑颜开地在咳嗽。

其实吵闹的原因无非是续租,店主不满自己黄金地带的铺子被调高租金。

而苏尝玉也不愿做赔本买卖,认为几年前定下的铺租对比如今不合适,会引起其他店主不满。

两方协调不来便起了争端,苏尝玉原本处于上风,但被踹出门后,又让那店主喊了句“卖国贼”,如此一来瞬间失了优势,只能任人指指点点。

沈凭当时想逃不仅是出于李冠的提醒,还有一点是他在魏都太过于引人耳目,一旦有人认出自己,处境和苏尝玉大差不差。

一个卖国贼,一个墙头草,背负骂名的两人可谓是同病相怜,半斤八两的东西凑在一起只会事倍功半。

沈凭意识到这一点对他们不利,便立刻派李冠找来京兆府,官府出面后,那店主也不能强词夺理,一个时辰过去,这件事情才算解决完。

之后苏尝玉带着一身轻松出门,身边还跟随着满脸疲倦的沈凭,两人一看天色,不知不觉中竟将到子时。

“辛苦大公子了,今夜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本少爷统统给你买来。”苏尝玉十分大方说着,还顺手搂上了他的肩膀,给旁人瞧见一副情谊深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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