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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他带着糖食去了唐家,还未进门就隐约听见府邸一侧的巷口里传来欢笑声,他站在原地静静听了一会儿后认出那笑声,然后见他折身朝着巷口的方向走去,听着天真无邪的窃窃私语逐渐清晰。

两个小孩鬼鬼祟祟躲着讲话,实际都被沈凭听得一清二楚。

吕星:“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菜菜:“嗯!”

但菜菜似乎有些犹豫,又听见他说道:“我害怕吕大人。”

吕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怕,爹爹他非常好,我平日见他对府里的下人都很好。”

菜菜说道:“如果吕大人生气的话,我们就约定下一次去。”

吕星思考了下,道:“也好,反正幸仁哥哥一直都在启州,你就会一直住在这里。”

还没等菜菜回话,他又兴奋问道:“对了!环链都准备了吗?”

吕星的声音中带着迫不及待,明显是两人筹划已久的小计划了。

菜菜用力地点了点头,正想回答他的话,突然巷口传来一道温柔的问话。

“能不能也把我带上呢?”沈凭探身出来,双眼带笑看着前方。

巷子中的两个孩子惊讶地转头过来,他们身上的衣袍全是脏兮兮的,不知从哪沾的泥灰,而吕星此刻正抬起手腕伸到菜菜的面前,被吓得忘了把手放下,两人皆是呆愣看着来人。

菜菜悄悄把放下手,吕星则在看到是沈凭时,脸上立刻浮现起灿烂的笑容,下一刻就听见他兴奋尖锐的叫声响彻小巷,拔腿朝着沈凭飞奔跑去。

“幸仁哥哥!”

沈凭蹲下身接住扑进怀里的孩子,抬眼带笑看了看菜菜,见他朝后挪去几步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他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放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等着菜菜的回应。

菜菜见状怔了下,双手略有局促地拍了拍身上弄脏的地方,踌躇半晌才终于抬脚缓缓走向沈凭,直到站在了对方的面前他都不敢贴近。

沈凭的手臂一收,将两个孩子都抱在进怀里,抬脸蹭了蹭他们的脸蛋,耐心听着他们在耳边喋喋不休说着发生的趣事。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和支持。

有关《明盛大典》的消息很快传来, 与此同时,遇刺案也有了新的发现。

在赵或的坐镇之下,吕庆保快速调派人手协助唐昌民调查, 通过林金伟等人的排查, 他们发现当日刺杀沈怀建之人和鸦川关口的匪徒有关系。

但令人费解的一点是, 鸦川关口的匪徒谋财害命并无规律而言,唯有刺杀沈怀建这一次是有备而来。

当沈凭知道这个消息时,他的脑海里告诉自己, 这绝非是巧合,定是有人刻意埋伏想置沈怀建于死地。

然而当他想继续查下去的时候, 赵或很无情地说出线索断了, 因为想要调查下去, 就必须要和匪徒碰面。但是莫说启州官府了, 就连偌大的越州都对其视而不见,想要碰面难免见血, 谈何容易。

鸦川口的几座山脉, 就像腰斩两州的利剑,形成一条巨大的沟壑在其中, 让各州互不干涉, 互不搭理。

后来沈凭日思夜想有关这一路发生的事, 大胆地往沈怀建途径的州城去想,推测是否有人泄露了此次行程才引来杀身之祸。

只是这样的想法无法印证, 若是这么推敲,恐怕连魏都的人都有嫌疑, 而沈怀建奉命离京的消息朝中人人皆知, 这并非是秘密行事, 若要找凶手, 如同大海捞针。

正当他为此事还在抓耳挠腮时,突然收到有关《明盛大典》的下落。

典籍是沈怀建此行的主要目的,赵或派人来传消息那会儿,沈怀建还在药堂复诊。沈凭索性亲自去把典籍接回,心里开始盘算着提前安排沈怀建秘密离开启州一事。

《明盛大典》打的是“纳天下之术,集百家之书,咏缅怀先贤,以勉励后昆”的名号。当初沈凭便是通过魏都存留的典籍了解这个时代,也在其中大致了解到先皇的一些事迹。

要论丰功伟绩,同为赵氏皇帝,身为赵渊民生父的先皇,对比其儿子的功绩的确逊色许多。

且不说丢了广袤大地,就连先皇那引以为傲的储君儿子,到最后都被谢文邺亲手了结。

如果非要说出些先皇的成就来,首屈一指的莫过这《明盛大典》了,它是一个时代的象征,是标志。

关于前朝往事以白纸黑字被记载起来,点点滴滴都收录在秘书省中,就像当初沈怀建给沈凭讲述这些前事时,用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来形容纸上的过去。

“这些文字不是轻描淡写,他们是被历史组成的走马灯,承载着前人血淋淋的故事。”

白纸黑字,刀光剑影,这就是书籍的要处,也是魅力所在。

但是这样庄重严肃的文学作品,今日却在烟花柳巷里交到沈凭的手中,只因赵或认为在这样的地方中能够避人耳目。

把《明盛大典》找到的人,是赵或的好友贺宽,此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越州骠骑府副将。

沈凭当时掀起珠帘走近包厢后,入眼看到贺宽的背影那一刻,脑海中刹时想起和赵或在茶楼纠缠的当晚。

直到贺宽转头看来时,他立刻笃定了这个想法,千真万确,当日那人就是贺宽。

不过他的惊讶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带着目的前来,自然牵挂的也只有典籍。

沈凭在贺宽一脸严肃正经中,双手接过那本拳头厚度的典籍,虽然轻而易举将《明盛大典》托在手里,但他还是感觉十分沉淀,甚至能透过典籍封面的几个烫金大字,看到魏朝的千秋万代。

为了让典籍完好无损,贺宽特意命人用竹编为典籍打造了个书盒,盒子四角用铁片固定防止变形,可谓是面面俱到。

检查完的沈凭起身朝他谢礼,两人相互回礼之后,坐在一旁的赵或才把事情原委说出。

“先前听闻典籍在越州,那日你说起越州十二卫府截了这书,本王说不可能,是因为见初便是掌管十二卫的人。”见初是贺宽的字。

闻言贺宽颔首接话说道:“十二卫府并未截留典籍,但我们截留了一批铁制品,典籍正是藏在这其中。”

他说着看向赵或,沉吟须臾后续道:“不过殿下,若是要计较起来,大公子非要说是我们截下的也是对的。”

“不是我说的。”沈凭不得不为自己解释一下,免得还未感恩就落了个锱铢必较的声名。

赵或冷笑道:“他都还没磕头谢本王,岂敢与你一般计较。”

冷嘲热讽不过家常便饭,所以沈凭也没有退让的意思,端着茶杯悠闲回道:“我今夜敲锣打鼓二胡唢呐齐上阵,为表殿下对我的出手相助。”

一听“唢呐”二字,赵或的脸色顿时变黑,凝视沈凭的双眼中满是气忿,“你敢咒本王......”

贺宽打断道:“也许是拜堂用的唢呐。”

赵或拍桌道:“你觉得可能吗?”

谁知沈凭挑眉一笑,“怎么不算呢?”

话落,赵或登时被气得语塞难言,最后起身踱步站到窗边透气。

花街柳巷,华灯初上,莺歌燕舞,灯火阑珊,为四周定上了夜妆。

沈凭敛起神色朝贺宽看去,脑海里回想起遇刺案,随后问起有关鸦川关口的事情,“贺将军可知鸦川口的匪徒?”

贺宽今夜赶来还未用膳,听闻时手中长箸刚夹起面前的菜,只见他抬眼看了看窗边倚着的人,见到对方颔首后,他便把长箸一松搁在碗边,正色道:“不瞒大公子,我与殿下已决心剿匪。”

贺宽的肤色比起赵或稍微深一些,五官棱角分明,面容俊朗身佩弯刀,身着劲装手带铁臂缚,沈凭知道这是常年在关外游走的配置。

自越州收复回来后,赵或和贺宽都卸了将军的头衔,前者回了京城当闲散霸王,后者则选择留在越州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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