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161(2 / 2)

  “我春天能去北京找你吗?顺便看看,好不好?那年虽然跟你们一起去过了,但走马观花,我还想看看别的。”

  “不是不行,路太远了,我怕你受罪。”

  展颜说:“我不是不能吃苦,你把我想的太娇气了,小时候,三十八九度的天,我跟孙晚秋还在山上钩松枝呢。”

  贺图南说:“就是因为你吃过苦了,我不想让你再吃。”

  “那你自己呢?这两年,你吃了多少苦?”

  “我是男人,无所谓的。”

  “女的怎么就不能吃了?你能吃的,我也能。”

  贺图南笑道:“行了,那你过来,到时注意安全我去接你。”

  春天,光是这两个字就叫人眼亮起来,耳聪起来,几缕春风一过,北方的大地就开始松动,桃花开得烂醉,柳条袅袅款摆,而南京的春一到,很快快就会有云南来的女孩子们卖茶花,有小贩挑着扁担卖栀子花,又白又香,五毛就能买一把。

  这些都是展颜听同学说的,她还没在南京的春天里买过花。

  春天还没正儿八经的到,天还冷着,二月份就听说,深圳广州那边开始流行一种肺炎,会死人,到处在抢白醋抢板蓝根,等到三月,北京的疫情起来了。

  贺图南发了胸牌,是进出学校宿舍的身份证明,每人又发了体温计,中药包,学校封闭管理,每天都在消杀。

  02年年底,他曾在报纸上看过相关报道,没太在意,真正的恐慌蔓延,是四月份,政府给这次传染病定了名称,叫SARS。小道消息满天飞,有人早早逃离了北京城,盐啊醋啊,什么都卖光了,大街上拉起横幅:

  众志成城,战胜非典。

  街道上空空荡荡,看不到人。

  只要得了,大概率要死,这是此时笼罩在人们头上最黑的阴影。

  展颜在南京先是听说广州的医务人员殉职,又听说北京的教授,死在北大附属医院,全是死人的消息,她跟所有人一样,后知后觉地陷入恐惧之中,这不是普通的肺炎。

  她开始知道北京小汤山医院,那里在死人,还有等死的,她给贺图南打去电话,他刚结束志愿者工作。

  “我听说北京的情况糟的很,死好多人。”展颜心悸得厉害,她害怕,当年在家等妈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梦见你被人拉那个小汤山了,到处都是穿白大褂的,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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