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涌（1 / 2）

三更天，夜已深，灯火阑珊，喧嚣去。

子阳县城的心奴巷，伸手不见五指，一道黑影窜上屋顶，月下疾驰。

悬壶堂的后院，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手抱着荷叶，一手提着灯笼站在屋檐下，仰着头颤声喃喃道：“你可要回来呀，否则我明天要被老干巴打死啦。”

旧伤未愈反而复发，心头却又添新伤。

对这卖儿卖女之事，明小彪虽然早有耳闻，但亲眼所见时，依然愤懑不已。

但除了愤懑，还能做些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毕竟他连自己的前路都弄不明白。

去官府自首说出那鬼真相，或带着冤屈就这样一直躲着，亡命天涯？

决定这些之前，他必须弄明白些什么，起码把知道的线索搞清楚。

好不容易说服童小绿晚上出去一会，可把换药时间改到晚上这件事，却过不了老干巴那关。

晚上换新药，睡觉都蹭掉了浪费钱。

回来告知结果时，童小绿沮丧的脸上还带着两个巴掌印。

明小彪看着有些难过，苦思许久，不知编个什么理由，正要说破罐子破摔大不了真暴尸街头，却见童小绿转身又去了。

当再次回来的小家伙笑着冲他点头时，两边脸颊已经肿起来了。

明小彪拉住对方小手，又感激又愧疚。

问起她是怎么说的，小家伙的回答让他对老干巴这人的厌恶上到了一个新层次。

“我说你伤快好了，晚上可以不用药了，毕竟旧药也是钱。”

“旧药也是钱？用过的不都直接扔了吗？”

“谁告诉你扔了，你不看我哪次不是用荷叶包起来的呀！”

“看见了啊，包起来不是去扔么？”

“胡说八道，包起来是为了不让药坏了，每次老干巴都会把旧药归到一起，加上少许新料，回锅再煮一遍新药就成了。”

“这样也可以？”

“不然你以为那药里的臭味是哪来的？给你用的这些都回锅十来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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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阳共有三座城门，分别在南、北、东三个方位，西临干江，是码头所在。

城内南北东西各有一条主街，呈十字交错。

悬壶堂在南北主街的西侧第三巷，心奴巷巷中。

照着童小绿所说，蒙着脸的明小彪暗暗记下方位，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

那里是子阳码头所在。

码头外有条街，连着东西主道，叫豕狗街，是铁马帮地盘，那刘瘸子口中所说的浣云坊就在那里。

虽然天很黑，但凭借自己听风辨位的本事，终究没弄错方向。

然而，他还是忽略了两件事，

子阳的城防和码头的繁华。

好不容易避开两队巡逻甲兵，又遇见几个穿捕差衣服的。

关键这些捕差根本不像巡逻甲兵那般训练有素，坐在暗巷口屋檐下竟然喝起酒来。

趴在屋顶的明小彪可真愁坏了，过了好一会，才趁着对方大声划拳之际溜之大吉。

到了那豕狗街附近，明小彪再次傻眼了。

爷劈的，大晚上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

连同子阳码头在内的整条街，灯火通明，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而且这个地方，也忒乱了吧。

站在屋顶上的明小彪借着亮光望眼看去，豕狗街开始，整个西面方圆几里，房屋布局不再井然有序，不仅破旧不堪而且曲折迂回杂乱无章，连巷道都看不清。

这要是下去，就算自己没被发现，也会在里面迷了路。

可不去怎么办，再不去或许就没有时间了。

犹豫片刻，明小彪纵身跃过脚下窄巷，向着主街而去。

接连十几个起跳，向前挪腾了一段距离，明小彪气喘吁吁地趴在屋顶歇息，抬头望去，已经依稀可以看到豕狗街上的店铺。

其中两处，外面的幌子挂得很高，上面几个字迎风招展。

“英子面馆”和“福同客栈”。

明小彪心中大喜。

按照童小绿所说，浣云坊是布行，只有牌匾没用幌子，门朝北，在豕狗街的南边，以明小彪来的这个方向根本看不见，但浣云坊街对面有两个地方很好认，只要找到任意一处，就可判断出浣云坊方位。

浣云坊靠近码头的斜对面，有个英子面馆，是铁马帮的堂口；靠近街口的斜对面，有个福同客栈，是豕狗街仅有的一家歇脚住宿地方。

这个位置刚刚好，只要自己一直往前走去，那街边就是此行目的地。

事不宜迟，明小彪再次纵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