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驴子（1 / 2）

“你把胳膊抬起来，我要换药了。”

一大早女娃抱着一个臭黑药碗，走到正在屋外台阶上坐着的明小彪面前，怯生生地说着。

明小彪没有说什么，照做。

之后的两天，老干巴就不再怎么过来，在主屋不知忙些什么，只有小女娃每日来送饭换药。

明小彪想着既然有三张通缉令，说明那两人也没有到案，自己这伤实在太碍事，索性就在这呆着，等好些后再寻办法。

他所在的杂物间虽然有些乱，但也遮风挡雨，而且地处的后院和主院还是一墙之隔，僻静的很。

只是作为医馆，却很少能听到嘈杂的声音，也实在也太安静了。

“你们这悬壶堂是医馆么？”明小彪不禁问道。

正在专心用一块荷叶替明小彪擦旧药的女娃被吓得一惊，眨巴几下眼睛道：“是呀。”

明小彪看着自己身上擦去黑色药膏的地方，肌肤由红转紫，接着问道：“可这几天都没见什么人啊？老头不开门做生意的么？”

“开着呢，只是老干巴脾气太怪，还在门上贴了幅对联，也就穷苦不识字的人才来。”

“啥对联？”

“你进来时候没看到么？黑心黑药黑大夫，少钱少病少死人。”

明小彪听后想笑，“这老头性子怪名儿也怪，人还挺实在。”

擦干净伤口的女娃将那些荷叶小心翼翼地叠放在一起后，一边用刷子在药碗里搅动着，一边道：“其实老干巴没你想得那么坏，他治病可厉害了，只要看一眼就能瞧出病症所在，开的药虽然很怪，但都便宜的很。”

这番话让明小彪有些听不下去了，不忿道：“他都动手打你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呢？”

女娃忙道：“其实不疼，我捂住就更不疼了。”

“胡说！别人打你，你不能光捂住啊！”明小彪听罢有些生气又有些着急，大声道：“你要打回去！就是明知打不过，也要给他些教训，让他知道你不好欺负！”

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抖了下，女娃手中刷子上的药膏溅了明小彪满身，阵阵恶臭顿时铺天漫地，让明小彪有些头晕目眩。

女娃慌忙拿起衣袖去擦拭，嘴里念叨着对不起，眼里却满是泪花，又要哭了。

明小彪见状赶紧说道：“不怪你，我的错，是我说话声音太大了。”

“我的意思是，欺软怕硬是恶人本性，一味示弱只能让他们得寸进尺。”

女娃手上不停，嘴上道：“可以前爹娘也打我，我总不能还手呀，那样别人会说我不孝顺。”

明小彪听罢有些急了，摇头道：“殚竭心力终为子，爹娘是爹娘，跟那老干巴不一样的啊！”

女娃低下头，嘴里嘟囔道：“我觉得没啥不一样的。”

“那你爹娘呢？”听出有些不对的明小彪问道。

“把我卖给老干巴了。”

明小彪黯然，一肚子大道理瞬间说不出口了。

女娃上完药，将药碗刷子连同之前的荷叶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坐在明小彪身旁的石阶上。

旭日东升，丝缕阳光洒在两人脸上，试图要清除一夜黑暗留下的阴晦。

女娃仰着脸，感受着那天赐的温煦，两只小脚轻轻地晃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