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年之痒（一）（2 / 2）

“罚？怎么罚？是杖毙还是赐死？”

“霖儿，你这是什么话？你在质问你的母亲？”

“儿不敢，只是母亲向来强势，儿的过错，儿不忍有人因为我受罚。”

“霖儿，她的事，我们事后再说，你先把药吃了。”

韩夫人又转换了情绪，将药低了过来。韩霖看着药，脸上一阵波澜。

“事后？好一个事后，像三年前一样还我一具尸体吗？”

韩霖此刻的语气很平常，却是刺到了韩府每个人心里，三年前的事情，让这个院子里大变天。

“如果是这样，母亲就请连我的性命一并拿走，儿早就活够了。”

眼泪就像泉水一样从两个人眼中滑落，韩霖和韩夫人两个人此时四目相对，却是仿佛隔了万丈远。

“你胡说什么，什么活够了，你给我把药吃了，吃了。”

韩夫人跟发疯了一般，拖着韩霖的手就让他把药吃了，但是眼前一个在风中飘摇的男人却是怎么也撼动不了，转过了头。

“二公子，夫人这都是为了你啊，你千万不可恨夫人。”老嬷嬷扶着韩夫人说道。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都没有把你的心捂热，我是一个多么失败的母亲，我本以为只要将你找回来好好对你，你就一定能认可我这个母亲，可是你没有，难道真的要我死不成，还是说就算我死了都捂不热你的心。”

韩夫人的话一句尖刀深深刺入了每个人的心里，更深深扎在了自己的胸口。什么华裳贵饰都黯然失色，此刻这只是一个失落的中年妇女。

“母亲又何必如此。我与这个家庭的关系又何尝不是拜你们所赐。”韩霖说着话的时候忍不住抖动，若不是明石和半夏扶着，恐不能站稳。

“十五年前，我四岁，是你们全家抛弃了我，是你们不要的我。十年前，我奄奄一息，早就不想活了，你们又寻回我，将困在这一方天地。两年前我在外面的妹妹叶小芙想带我离开，你们全家将她杀了，至死我没有见过她。你让我怎么去敬重你，爱戴你。唤一声父亲母亲，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一份情，如今你们又要收拾我身边的人，母亲，我的好母亲，你杀了我吧，儿活在这个世上太痛了，儿早就活够了。”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响彻了整个黑夜。

“住口，混账东西，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

说话的人正是韩府的掌家人，韩穆。此时，他也赶了进来，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一个响亮的巴掌下去，大概停了有几秒钟，韩霖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昏死在明石与半夏的手中。

“霖儿～”

白术被按跪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双方的对话，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这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社会，上位者掌握着他人的生与死，而白术很不幸，她并没有那份幸运，她的生死只在别人一念之间，此刻的她不仅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惊奇，更多了一份敬畏与恐惧。

院子里突然一阵骚动，明石抱着韩霖往屋子里冲，刚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韩夫人突然整个人都惊慌了起来。韩老爷更是一个没忍住，差点摔倒，好在身后有人扶住了。而白术因为这场意外被暂时关在了拆房，等候着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