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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修鱼稷坚决要求留下来。他知道安平蕙的下落,害怕贺兰觿做出错误的判断,带着众人撤出本是地球的洞口。

“现在怎么办?”一人问道。

“原地休息。”贺兰觿坐到草地上,瞥了一眼修鱼稷,淡淡地说,“或许安平蕙自己又跑回来了呢?”

修鱼稷将一根草叼在嘴间,默默地看着远方,喃喃地道:“如果这里是地球,为什么没看见一个人?”

吃完干粮后,皮皮躺在地上打了个盹,迷迷糊糊地睡了约一个小时,忽然被贺兰觿拍醒。

“嗯?”

“看那边——”

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群动物,慢慢地向大家跑过来。

所有的人立即警觉,纷纷拿起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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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动物有五十多只,一面走一面悠闲地吃草,永野观察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什么?鹿吗?”

动物长着长长的角,脸像马、角像鹿、颈像骆驼、尾巴像驴。

“这是传说中的‘四不象’,”原庆的生物知识比较丰富,“也就是麋鹿。”

永野恍然道:“对对对,就是麋鹿!”

“麋鹿不是已经灭绝了吗?”贺兰觿讶道,“这种鹿在清初的时候就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一直养在北京南海子的皇家猎苑。后来永定河泛滥,洪水冲垮了猎苑的围墙,跑出去的麋鹿都被饥饿的灾民吃光了。剩下的一些在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时被猎杀一空,已经从中国的本土消失了。”

“所以这是……外星麋鹿?”修鱼锦道,“我们沙澜也有各种各样的鹿,没见过这种四不象的东西。”

“麋鹿没有灭绝。”皮皮忽然说,“我做记者的时候读过一篇报道,当年有个法国教士从南海子的猎苑里弄走了几十头麋鹿,认为是新鲜物种,养在欧洲的动物园里。这些麋鹿经过繁殖已经有上千头之多,最后又被引进回中国。听说政府十分重视,还专门设立了保护区。”

“所以这就是麋鹿,地地道道的地球麋鹿?”永野道。

“我觉得是。”皮皮肯定地说。

那些麋鹿慢慢地向他们走来,安静地吃草,看上去十分温驯。众人松了一口气,又纷纷坐下来休息。皮皮从地上拔出一把草伸向一只幼鹿,小鹿警惕地眨了眨眼睛,退后一步,迟疑了一下,又向前张口将草吃入嘴中,慢腾腾地咀嚼着。

“看!小鹿好乖,一点也不怕人!”皮皮笑道,伸手想摸摸它的背,被贺兰觿一把抓住,“不要碰,说不定身上有高压电。”

皮皮瞪了他一眼:“遵命,祭司大人。”

金鸐走过来问道:“时钟走得怎么样?有差别吗?”

贺兰觿核对了一下,摇头:“没有。”转眼一看,狼族那边似乎少了几个人。问道:“修鱼稷呢?”

“他带人又去找安平蕙了。”原庆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说是有几个地方还没去,再找一圈试试。”

正说着,面前的鹿群不知受到什么惊吓,忽然向前狂奔而去。

大家立即又拿起兵器站了起来,举目四望,只见不远处有四只狼快速地向他们奔跑过来,为首的一只全身白毛——

“是修鱼稷。”永野不禁变色。

原来鹿群是受到狼族的惊吓。皮皮松了一口气,替这群鹿感到庆幸。幸好修鱼稷刚才不在,要是看见这群鹿,如此肥美鲜嫩,还不宰来吃了。

正胡思乱想间,忽觉脚下土地震动,心中一惊,以为是地震来了,只见四只狼瞬间已跑到大家的面前,变形成人,修鱼稷大叫一声:“快跑!后面有怪兽!”

大家一听,立即向着群鹿的方向拔足狂奔——

皮皮一面跑一面往后瞧,后面果然跑来两只色彩斑斓的巨兽,外形上看像是猎豹,一只头上长着麋鹿那样的枝状长角,尾巴很长,布满了尖利的鳞片,另一只和它一样,只是头上无角,看样子是一公一母,每只都有大象那么大,身子却一点也不笨重,连跑带跳、异常灵活、轻轻一跃、腾空而起、呼啸间已跑到众人的眼前。

两只怪兽呼哧呼哧地喘着热气,一前一后将众人围住。

大约是第一次见到人,怪兽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在众人面前左右徘徊,并未立即攻击。

“妈呀!”皮皮欲哭无泪,“还真不是地球啊!”

见修鱼稷站在自己的身边,贺兰觿问道:“安平蕙呢?找到了?”

“被它们吃了。”修鱼稷向着怪兽呶了呶嘴,“只找到了一些残骸。”

“头上长角的动物一般都是吃草的吧?”贺兰觿也糊涂了。

“没错,”修鱼稷抽出了鸳鸯钺,“但这里不是地球。”

贺兰觿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捏了捏乌金长剑。怪兽没有开始攻击,众人也不敢弄出大的响动,以免刺激到它们。

皮皮从箭囊内抽出一枚冻蛇,正要引箭上弦,岂料冻蛇一见怪兽,立即瘫软如泥,无论怎么捏也硬不起来,气得在心里骂了声“废物”,将冻蛇往箭囊里一扔,拿出一枚常规用箭,瞄向“鹿豹”的眼睛。

贺兰觿碰了她一下,低声说道:“不要瞄那里,瞄准它的耳朵,左耳进右耳出,贯穿它的大脑。”

鹿豹的长尾在草中扫来扫去,尖利的鳞片就像一台剪草机,将绿草割得阵阵乱飞。

难怪草地好像被剪过一样……

怪兽观察了片刻,一前一后开始向众人逼近。

腹背受敌,十六个人挤在一起,越来越紧,皮皮已被挤得与贺兰觿前胸贴着后背。

终于,贺兰觿一声怒喝,冲到鹿豹的面前,向它的鼻尖猛削过去。与此同时,皮皮与永野一前一后,向着鹿豹的眼睛、耳朵各发一箭。鹿豹十分敏捷,身子左右一扭,全部避开,“昂”地一声,长尾向着众人扫来。

这一扫力量奇大无比,风声未到,草茎纷飞,在极大速度的带动下,如万箭凌空,向着人群射去。

顷刻间,细软的草茎如钢针般刺入肌肤,皮皮急忙用手臂挡脸,只觉右臂一阵尖锐的刺痛,一大排草茎没入肉中,仿佛给人植了发一般,变成密密麻麻的“草皮”。

“小心!”身后传来修鱼稷的声音。

皮皮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人群已如炸了锅一般四下逃散,她只觉身子一轻,有人从背后将她举起来,往空中一抛!皮皮往下一看,抛她的人正是修鱼稷,那根长着鳞片的豹尾正用力横扫过来,若不是被人扔出去,早已被切成了两半。就连旁边的一丛灌木都被扫得齐根而断,飞入半空。

地上果然有两具尸体,一狐一狼,均是拦腰而断,显然是被尾巴所切,鲜血淋漓,怵目惊心。

皮皮惊魂未定,从空中掉下来,被一双手轻轻接住,放到地上。转身一看,是贺兰觿,他向修鱼稷点了个头,表示谢意。皮皮不顾一切地跟着贺兰觿往灌木丛中跑去,几乎是连滚带爬,贺兰觿边跑边道:“把弓箭给我!”

皮皮将龙舌弓连同箭囊往他手中一扔,贺兰觿拉着她躲到一个土包后面,匍匐着向前看去。

草地空无一人,都已逃之夭夭,但双兽的口中咀嚼有声,似乎各自抓住了一个猎物。

“有人被抓了?”皮皮低声道。

“是修鱼鉴和方辛崃。”

皮皮眯眼一看,变回狼形的修鱼鉴已被咬成了两半,方辛崃的腿还在空中乱蹬,拼命挣扎。

原来鹿豹一口咬住的正是他的那只断手,上面装着一个铁钩,铁钩正好卡在它的齿缝间,吞也吞不进,吐也吐不掉。只能拼命地将头甩来甩去,方辛崃用手死死地抠住怪兽的鼻孔,这才保住自己没被巨大的力量甩得四分五裂。

一旁的母豹见公豹的嘶吼,将修鱼鉴吐到地上,一口咬住了方辛崃的左脚——

皮皮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看双豹就要将他五马分尸,贺兰觿一箭射出,正中母豹的左眼,母豹吃痛松口,方辛崃喘过气来,将断手上的机关一按,断手脱离,身子掉在地上,因左腿伤重无法站立,只得拼命向前爬行……

贺兰觿连忙冲了过去,拉住他的双手,将他迅速拖到灌木丛中。

皮皮打开背包掏出绷带检查他的伤口,只见左腿一道可怕的咬痕,腿骨和肌肉被咬得稀烂,于是也不多看,用绷带将伤口紧紧地缠住。

众人屏息静气地伏在草中,悄悄地观察。

大约是捕到了足够的食物,双豹趴在地上安静地吃食,毫无离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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