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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破裂,无法共同生活。”

“OK。因为感情破裂无法共同生活,经协商达成以下协议:一、双方自愿解除夫妻关系。……这点你同意吧?”贺兰觿问道。

“同意。”

“二、双方无子女,不存在抚养问题。——没错吧?”

“没错。”

“三、双方无共同债权与债务?”

“没错。”

“四、夫妻财产平分,由双方律师协商办理?”

“我不要你的财产。”

贺兰觿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分钱也不要?”

“对,我净身出户。”

皮皮这么高风亮节,贺兰觿不自在了:“皮皮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但利益面前不用谦让。这样吧,属于狐族的资产我全部保留,属于我个人的资产,全部归你。要净身出户也是我净身,怎么能是你呢?说出去我太丢人了。”

“你本来就不是人,还怕丢人?哈哈。”皮皮抱臂而笑,“行,你真要觉得过不去,就把太平洋大厦的公寓留给我吧。那里离花店近,上班方便,我爸妈也挺喜欢的。”

“没问题。”他把第四条改了一改,道,“还有什么条件吗?”

“有。”皮皮冷冷地说,“但这条不用写上,心里有数就行。”

“什么条件你说。”

“等会再说,先把婚离了。”

“不行,我现在要知道。万一你要我的命呢?”听得皮皮话中有话,明摆着是在下套,贺兰觿的语气也不大友好了。

“不要你的命,我要的东西是你可以给的,也不难给。我只需要你现在答应等会儿办完事给我就行。”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不能随便承诺。”他冷笑,“皮皮你跟我说实话,我绝不会让你吃亏。你要跟我玩心计,那我也是套路满满。”

“贺兰觿你还想不想离婚?”

他看着她的脸,心中揣摩了半天,点点头:“我只能说我会倾向于给你,但你的要求必须合理。如果不合理,我就不能保证了。”

“绝对合理。”

“行。”他淡淡一笑,挥笔继续,“本协议一式三份,其它双方互不追究。下面是签名,皮皮你带了毛笔吗?”

“毛笔和一得阁的墨水都带了。”

“谢谢。”

贺兰觿将协议用毛笔重抄了一遍,又去复印了两份,拿回来与皮皮各自签字。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最终轮到他们,两人来到窗口递交资料,公务员认真审查又问了几个问题,手续完毕后发给他们两本离婚证书和两份协议书,正式宣告解除夫妻关系。

在这一刻,皮皮只觉一阵胸闷,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要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皮皮已经是个要做妈妈的人了,她告诫自己必须强大,再难过也不能失了气概。特别是在祭司大人面前。

“贺兰觿,咱们去楼顶说话。”皮皮指了指电梯。

中午吃饭时间,楼顶天台空无一人。水泥垒起的花坛上鲜花怒放、蝴蝶飞舞。皮皮走到观景平台扶着栏杆往下一望,楼下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再抬头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她定了定神,转过身来,身子靠在栏杆上。

贺兰觿站在离她不到两米的距离,他还不大适应强烈的阳光,微微地眯起了双眼。

“皮皮,你能过来一下吗?” 他的下巴微微上扬,语气有点不安。

“NO。”

他向前迈了一步,被皮皮大声喝止:“别过来。咱俩现在距离正好。”

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默默地看着她:“说吧,你还要什么东西?”

“你的魅珠。”

他怔了一下:“为什么?”

“不为什么,留个纪念。”

“皮皮我们已经离婚了。”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如果给你魅珠,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你是狐帝,没人敢因为这个误会你。”

“这个要求不大合理。”贺兰觿明显地觉得皮皮在胡搅蛮缠,“你要纪念品,我已经给了你我的玉觹。那东西跟着我几百年了,在我心里,比魅珠还要珍贵。”

“我就要魅珠,”皮皮的声音高了一度,“现在就要。”

“如果我不给呢?”他的语气还是淡淡地,目光却越来越凌厉了。

“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祭司大人沉默了三秒,喉结滚动了两下:“皮皮,你应当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栏杆上有一个一尺宽的平台,皮皮一屁股坐了上去。

“请你珍惜生命,犯不着为这个跟我置气。”

皮皮冷冷地看着他,伸出右掌:“魅珠拿来。”

话音刚落,贺兰觿忽然大步向她冲过去,皮皮身子往后一晃,只见白光一闪,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向她卷来。没等皮皮会过神来,那东西已经将她卷到了贺兰觿的面前,捆棕子一般地将她绑在他的怀中。

是祭司大人的尾巴。

皮皮用力往外挣,反而被卷得更紧,头不得不贴在他的胸前。贺兰觿用双臂将她紧紧地搂住,尾巴瞬间消失了。

皮皮身子一软,祭司大人的身体仿佛一片汪洋,自己仿佛又到了海中。一阵熟悉的香气令她晕眩,他的下巴用力地顶着她的额头,细小的胡茬擦着她的肌肤微微作痒。

“我只需要一段时间。”皮皮一面喘气一面说道,“之后会还给你。”

“多久?”

“三年。”

贺兰觿的双臂猛然一震,放开她,不知不觉中后退了一步。

“Oh。My。God。”他喃喃地道,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停在了她的腹部。

皮皮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觉得无法呼吸,整个胸腔都快爆炸了。

“皮皮你怀孕了。”贺兰觿终于道。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不是你的孩子。”

“关皮皮你听好,”他一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脸对着脸,一字一字地道,“凡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都是我的孩子。”

“你不需要抚养它,跟你没关系!”

“你有我的孩子,还说跟我没关系?”

阳光照在他雪白的牙齿上,亮晶晶的,皮皮觉得他要咬人,不禁身子往后躲了躲:“是你要离婚的,我也同意了。证拿了,协议签了,仪式也办完了——”她举着小本本在他眼前扬了扬,“我们的确没关系了。但我要这个孩子,谁敢拦着,我就跟他拼了!”

“我不同意你要这个孩子,因为——”

“啪!”皮皮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得贺兰觿一愣。

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吼道:“魅珠拿来!我不想听你废话!”

皮皮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摇得贺兰觿身子直晃,好像要把他一撕两半。贺兰觿被她凶狠的样子吓懵了,迟疑着,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珠子。

“这是你本人的魅珠吗?”皮皮拿在掌心,仔细观察。也不知是因为清洗得太干净,还是很久没见了,她觉得这颗魅珠在纹路上跟以前的不大一样。

“你说呢?”他反问了一句。

证明的办法只有一种。

她将魅珠轻轻地放到脉搏上,珠子立即开始振动,她的心脏也跟着砰砰乱跳,甚至腹部也微微地痛了一下……似乎那个小生命也察觉了。皮皮将它放进嘴中,魅珠虽小,比起药丸还是大了不少,皮皮用力一咽,强行吞了下去。

贺兰觿皱着眉头看着她,一幅上当受骗的表情。

“你有什么打算?”他问道。

“我的打算跟你没关系。”她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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